他曾恨那男人,恨到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可為什麼看到他倒下時,會心悸、會緊張,而不是袖手旁觀,任由他死去?
這時他感覺到她走近,並且用手環抱住他。「我答應你!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直到你不需要我為止。」
從她身上傳來的力量溫暖了冰冷的心,緩緩的張開眼。「妳真的願意陪我一起去面對?」
「嗯!」
他屈服了。「答應我,一步都不可以離開我的身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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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連夜搭著車子直下中部,一路上雙手緊緊握著,兩人精神都很疲累了,尤其整天幾乎不停地奔波,無論情感或體力都已透支,於是互靠著頭沉沉睡去,直到到站了,才清醒過來下車。
小睡了一下,精神有比較好些,曾打過電話回陳家,不過都沒人接電話。
當他們趕到醫院時,卻發現人已在剛剛出院了……
「既然能出院就表示他沒事,我們回去吧!」靖睿臉上掩不住疲憊地說道。
「不行!」她堅定地握住他的手。「走吧!」
看著她臉上明顯的黑眼圈好一會兒,他咬牙點點頭。
來到陳家時,淳寧驚愕他家富有的程度,而他居然願意拋下這一切,可見傷痛有多深。
只是門鈴還沒按,門就自動開了,走出一個美麗年輕、打扮極為入時,令人意想不到的女子,一見到她,可以感覺到身旁的他全身一僵,進入戒備狀態。
那美麗女子提著行李箱,一看到靖睿,先是一愣,然後浮起戒慎的神情,不發一語地打量兩人。
靖睿看到她手中的行李箱,臉上浮起冷笑。「他把妳趕出門了?」
羅明君臉上浮起羞辱的惱紅。「你們父子都是同一個德行,隨意玩弄人之後,就將人一腳踢開。」她咬牙切齒、恨恨地說道。
靖睿嗤笑。「這還是我聽過最典型的殺人喊捉人,沒想到妳居然說得出口。」
在旁聽著的淳寧,立刻推知這女子的身份,她就是--「老師」。
羅明君淚眼汪汪的看著他。「小睿,難道你不能看在過去的分上,讓我們重新再來一次嗎?想想我們過去所擁有的美好時光。」她柔聲哀求道。
「美好時光?」他冷嗤。「跟妳在一起是我這輩子經歷過最恐怖的惡夢,根本連回想都不願意去想,重新再來?哼!妳跟我老頭重新再來還比較速配一點。」
羅明君被罵得臉色慘白,似乎知道已無力挽回,卸下嬌弱的面具,露出冷凝,變化之快,真令在旁緊緊盯著她瞧的淳寧歎為觀止。
或許意識到她的注視,羅明君的目光轉向她,似在揣測她的身份。
「你的新歡?」聲音有掩不住的嘲刺。「你的眼光也愈來愈不挑了,是不是只要是年紀大的,你都不挑胃口照單全收呀?」羅明君惡毒地說道。
此話一出,她不禁倒抽冷氣,只是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經像爆雷一般炸開,看到他舉高手,像要揍人一般,她趕緊撲上去攔住。「不要!不要對她動粗!她等的就是這個。」
他已經氣炸了。「別攔我,看我打爛她那張嘴。」
羅明君下懼反尖聲笑道:「唷!你忘了?我這張嘴可帶給你不少歡樂呀!」
出人意料地,淳寧倏地放開對他的箝制,轉過身,一巴掌打去了羅明君的尖銳笑聲。
原本吵鬧不休的陳家門口突然安靜下來。
靖睿眨眨眼,雖然依舊充滿怒氣,但看到她突然變成一隻猛虎,嚇了一跳,決定先靜觀其變,將原先預備出拳的手攤成掌,放在她雙肩上,預防羅明君使出大動作傷人。
她手插著腰,冷冷的看著羅明君。「妳自己做了多少傷害他的事心知肚明,現在他是我的人,如果妳膽敢再傷害他,我不會讓妳好過的。」
「妳是誰呀?隨便講幾句就以為唬得了人嗎?」羅明君怒道。天!她一天就承受了兩巴掌,而且全都是眼前這兩人給的。
她微扯嘴角。「妳可以試試看。」
正在雙方僵持對峙時,陳家的門突然又被拉開,靖睿的叔叔陳朝陽走出來,顯然他們已驚動到裡面了。
「羅小姐,妳怎麼還在這?妳沒忘記我大哥怎麼跟妳說的吧?如果妳再在我們任何一個陳家人面前惹事的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妳應該很清楚。」陳朝陽板著瞼說道。
羅明君臉色變得慘白,最後,默默無言的拎起皮箱,狼狽地轉身快步離開。
陳朝陽轉向靖睿。「你總算回來了,還以為你這次會一去不回。」
「是有這個打算。」
聽到這個回答,她忍不住輕扯他一下,要他不要隨便說話,他只是皺了皺眉,不吭聲。
她的動作引起陳朝陽的注意,不禁望向這名陌生女子打量。「妳好,我是陳靖睿的叔叔陳朝陽,小姐怎麼稱呼?」
「我姓柏,陳先生。」她有禮的說道。
「妳跟靖睿是……?」
「她是我的女人。」陳靖睿毫不客氣地擁住她,宣示他的所有權。
聽到他在長輩面前這樣公然宣告,讓她有些不安,也有些害羞,不管他是否是真心的,可聽到他這樣說,還是感到一絲絲開心。
陳朝陽聽了雖嚇一跳,但沒說什麼,很快地便恢復常色。
仔細打量這位柏小姐,很快就能知道為什麼靖睿會被這女子吸引,雖沒有亮眼的容顏,可氣質很像陳靖睿的母親,不過少了那份柔弱,多幾分個性,目光直率迫人。
陳朝陽看向靖睿,清清喉嚨說道:「兩位先進來吧!大哥才回到家沒多久,一回來就先叫那個姓羅的收拾行李滾出去,人已經很累了--」說完就帶他們兩個進屋。
「你們在這等一下,我去問他要不要見你們。」陳朝陽轉身走上樓。
偌大的客廳就只剩他們兩人。
「這裡就是你成長的地方嗎?」仰首打量這間屋子,內部如外部一樣富麗堂皇,毫不掩飾地炫耀雄厚的財富,只是住在這裡的人,心卻滿是瘡疤,或是……虛無?她暗暗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