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始沒吭聲。「--妳滿意就好。」
「你以前練習的機會很多?」天!他是多大年紀就已經有性經驗了?
他輕笑。「妳很好奇我跟其它女人的事情?」
……「對!我很好奇。」很奇怪,在他面前,她不太想掩飾自己真正的心情,幾乎是毫無防備地將想法說出來,只是他沒有立刻響應--
短暫的靜窒足以扼殺不少期待。
就在她打算放棄,啟齒叫他別講時,他卻又自動開口了。
「我第一次發生性經驗是在十三歲國一時--」
什麼?她差點嗆到,不會吧!這麼小就……?!
「對象是國三的學姊,她是一個太妹頭子,在一次放學時,她和幾個太妹學姊把我攔住,然後帶我到廁所去,把我的童貞奪走。」
黑暗中她睜大眼睛。
「這個情況在我國一時一直發生,直到那個學姊畢業了,而我也因為愈來愈高,愈來愈有力氣,才沒有再被找麻煩,不過,雖然沒有學姊騷擾我,但是同學跟學妹卻會主動來找我,向我告白,而我也一向來者不拒,每天都跟不同的對象做愛做的事。」
她眨眨眼睛。
「國三時,有個新來的數學老師很喜歡我,為了讓我的數學成績更好,所以就自願當我的家庭老師,而我要付出的學費,就是每天要努力『滿足』我這位老師的性需求,到了國三下學期,新來的理化老師也加入關愛我的行列,由於每個星期的一、三、五都要『報答』老師,二、四、六則關愛我的同學和學妹,星期日只好在家裡看A片研究新花樣,以便討好我的情人們。」
她默不吭聲。
「這個情況一直到高中,我們班上所有的女生都跟我有一腿,每節下課,我都要依著座號--」
聽到這,她已經忍不住打呵欠,他停下。
「累了嗎?還要我再說下去嗎?」
「好呀!請繼續。」
「真的嗎?我可以繼續說下去?」他的咧嘴隱藏在黑暗裡。
「當然,我相信你沒有精盡人亡,或是沒有染上亂七八糟的性病,必定有過人之處跟妙招,我願意洗耳恭聽。」她彬彬有禮地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就繼續說了,之所以依座號,是為了避免引起暴動,後來高二時,全校女生都希望跟我上床,所以我就依年級、班級開始辨--」
「還是來者不拒?」
「當然!若拒絕了才真的會讓那女生成為全校笑柄。」
「嗯!的確,你真是善良呀!」她用力給他讚美。
「助人為快樂之本嘛!妳還要不要再聽我說?」
「讓我猜猜看--高中畢業前,全校女學生跟新來的女老師都已跟你發生過關係……」
「喔!有個國文老師沒有,她說什麼都不願意跟我那個……」
「哦?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存在著如此堅貞、純潔、不為你所惑的女人?」
「不,她不是!另有其它原因。」
「因為她是同性戀?」
「咦?妳怎麼知道?妳認識她嗎?」
「可能吧!世界那麼小,什麼人都可能遇上。」
「說的也是,後來我高中畢業後,因為沒考上大學,所以我就去補習班,然後--」
「然後整條補習街的補習班女生跟女老師,只要不是同性戀的,也都跟你有了一腿--」
「哇!妳真聰明,全都讓妳說對了!」他輕輕鼓掌笑道。
「寫小說的嘛!當然總得有點基本的想像力跟推理能力。」她閉上眼睛,真的有些睏倦了。
「既然妳都猜出來了,還要我往下說嗎?」
「當然!不過能不能……聽到……稍微不一樣的?」
「好的!恭敬不如從命--那我來說說,讓我印象比較深刻的幾個女人--說到她們,我真的得承認,環肥燕瘦,各有各的滋味--」
在他叨叨絮絮「他與他的女人們」時,她幾乎已經快睡著了,直到聽見他講到他的高中家庭老師時,她的精神才又回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對這個家庭老師感到興趣,就像平和中突然被某個尖銳的東西刺到……
或許是因為當他講到她時,語氣跟聲音都不太一樣--
「……高二時,我的英文老考不及格,所以我爸爸幫我找了個家庭老師幫我補英文,她比我大兩歲,是T大外文系高材生,跟我過去所認識的女孩子都不一樣,她美麗、聰明又有自信……跟她在一起之後,我清楚地學會了人身體上所有器官的英文名稱,因為她不只教我念出所有和SEX有關的語言,還讓我實際觸摸、瞭解,知道名詞、動詞、受詞的不同處在哪,什麼情況下,位置會改變--讓我的英文突飛猛進。我爸很高興,就讓她一直當我的家庭老師--」說到這,他停了下來,沒再講下去。
過了數分鐘。「妳睡著了嗎?」他低聲問道。
她沒睡著,但也沒出聲。
然後接下來,他也沒再說話,黑暗中,只響著兩人帶著節奏的呼吸聲。
第三章
「來!教你怎麼記住月亮上海的名稱,從左至右--海上起『風暴』,有『雨』、有『霧』,雨過天『睛』,歸於『寧靜』,以『酒』慶『豐饒』,但所謂物極必反,快樂之後必會有『危難』。」
「為什麼……聽起來--踏上月亮之後,多災多難?」
「不!那是冒險之旅的開始。」
「喂!阿威,是我!」
「啊!你這小子總算出現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你!」
「抱歉!」
「不說這個了,你手機有帶在身上嗎?」
「沒有!我手機丟了。」現在應該在垃圾處理場。
「啊?怎麼這樣?那--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暫時不回去。」
「什麼?為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爸一直在找你?他還跑到我家來找人,一聽我說不知道,他還對我發脾氣!」
找他?「不用理他!」
「怎麼這樣講?你若再不跟他聯絡,他可是會報警的!」
他冷哼。「他不會的!在我離開那個家之前,就已經宣告跟他斷絕關係了!」在的時候,從未噓寒問暖過,不在的時候,才開始找?他真的搞不懂那個叫「父親」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