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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唉,她這脾氣從小就是這樣,惟軍,你多忍耐了。」周女士悄悄地對顧惟軍說。

  顧惟軍只是淺笑。

  送走一身高級香水味的周女士,錢鴻岳回頭,看著一臉不馴的黎樺,也歎了口氣。「阿樺,你呀……」

  黎樺心情惡劣到完全不想多說一個字,她索性轉頭上樓。「我累了,我先回房間了。」

  但躺在床上好幾個鐘頭都完全沒有睡意,她拿出統計資料與報告好好讀了一陣子,依然睡不著。夜漸漸深了,樓下電視的噪音,錢鴻岳與顧惟軍閒談的聲音都已經淡去,外面走廊上的燈也關了,顯然大家都準備就寢。

  她就是睡不著。

  睜著眼睛在黑暗中瞪視著天花板,她突然發現臉畔涼涼的,把自己嚇了一跳。

  一定是弄錯了,她已經二十五歲,已經百毒不侵,現在是怎麼回事?

  她抹著淚坐起來,找到床頭的面紙時,門上有人輕輕敲了兩下。

  「誰?」

  對方不答,確定她還醒著,就自動打開門進來。

  黑暗中,微弱的壁燈燈光鑲著高大身影,隨即又被黑暗吞沒,顧惟軍順手在身後關上了門。

  「你要做什麼?」黎樺戒備地問,卻發現自己的嗓音透露出水意,她連忙清清喉嚨,不想讓他發現自己的狼狽與軟弱。

  顧惟軍不言不語,只是緩步來到她床前,自顧自坐下。

  「半夜三更你不睡覺,跑來幹什麼?今天坐飛機不累嗎?」黎樺用最兇惡的聲音冷冷說,可惜因為怕吵到別人,壓低嗓門的講法,怎樣都兇惡不起來。

  「沒什麼,我有點擔心你。」

  低沉嗓音輕描淡寫,卻逼得黎樺鼻頭馬上狠狠一酸。

  大家都覺得她倔強,脾氣壞,與父母有摩擦,憤而離家不肯回去。大家都被能言善道的母親迷惑,沒有人瞭解她的痛苦與悲傷。

  而這個男人……

  她曲膝蜷成一團,把臉埋在膝上。身體內部的疼痛彷彿愈來愈嚴重,逼得她無法呼吸,無法回應。

  顧惟軍伸手,把蜷縮的人兒抱到自己腿上,緊緊擁在懷中。那樣珍惜而憐愛,讓黎樺盡力壓抑的哽咽險些克制不住。

  她罕見地柔順,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就被他護在身前。一股強大的力量包圍著她,她只覺得自己好累好累,忍不住把臉埋在他的頸側。

  「想哭就哭出來,有那樣的媽媽,我很能諒解。」顧惟軍輕笑。

  「你不覺得她很美、很年輕,有魅力又有女人味嗎?」黎樺低低地問。語氣只是深深的疲憊與厭惡。

  「不,我覺得你才令人垂涎。」顧惟軍在她耳畔說,曖昧而勾引。

  這樣就夠了。她仰首承接著火熱的吻時,心裡模糊地這樣想。

  唇問嘗到淡淡的苦澀,是她的淚。顧惟軍被心疼與憐愛沖得幾乎昏頭,他的吻愈來愈灼燙,結著厚繭的雙手愈來愈不規矩,靈活地緩緩解開阻礙,在光滑結實卻窈窕誘人的曲線上游移,燃起可以燎原的火。

  「小樺,要我停下來的話,現在就說。」已經失控的熱情即將焚燒兩人,被情慾煎熬的沙啞嗓音痛苦警告著。

  而她只想放縱一個晚上。不想再壓抑,不想再逞強。自己內部深處,完完全全的女性已經甦醒,只想在他有力的懷抱裡,沉淪。

  顧惟軍得到的回應,是柔軟的唇,堵去他所有的詢問。

  第六章

  深秋早晨的陽光透過薄薄窗簾而來。床上人兒睜眼。

  酸。

  軟。

  又酸又軟。

  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受過訓練的運動員,不會輕易有這樣的感覺。可是就算再強度的集訓鍛煉之下,身體都不曾有過這樣曖昧的古怪酸軟。

  她慢慢清醒,昨夜狂野的激情開始一幕幕回到腦海中,讓她覺得昏眩。

  才蠕動了一下身軀,渾身的不適讓她忍不住呻吟,她在敏感地發現自己一絲不掛時,也發現薄薄床單下,她的腰際,圈著一隻堅硬沉重的手臂。

  「醒了?」

  隋懶的嗓音低沉性感,在她聽來卻好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突然發聲講話一般,嚇得她全身就是一僵,腦筋一片空白。

  「早安。」惡魔繼續說,一面在她光裸肩上印上一吻。「感覺怎麼樣?」

  她完全沒有勇氣轉頭面對,只是下意識地往床的另一邊挪。酸軟的全身讓這動作很笨拙而困難,然後她隨即又被那隻鐵臂給拖回懷中,緊緊擁住。

  背後緊貼的溫熱軀體強勁而結實,橫在腰際的臂,肌肉線條美得讓人目眩。

  昨夜,與這俊美健碩的魔鬼糾纏竟夜,彷彿兩隻勢均力敵的野獸在搏鬥,到最後,他以全然的優勢制服了她,在邪惡的誘哄與逼迫下,她耗盡體力,只能臣服。

  而他以最直接原始的方式,訴盡了一個男人對心愛女人的熾熱愛慕。

  「有哪裡不舒服,我幫你按摩。」魔鬼懶懶哄著,那長年練球而結了繭的粗礪大手開始沿著腰際游移。「這兒嗎?還是……這兒?」

  一路緩緩往上,讓她泛起陣陣雞皮疙瘩,以及從身體深處傳出來的顫抖。太邪惡了,他的手漸漸不規矩,她無法克制地逸出了呻吟,那嬌媚而沙啞的嗓音讓她自己嚇了一大跳。

  這……這是她的聲音嗎?怎會如此……如此令人臉紅?

  「小樺,你不該這樣誘惑我。」身後的吐息漸漸粗急,瘖啞地在她耳際傾訴:

  「我本來想讓你好好休息的,現在我改變心意了。」

  騙子!她在心裡尖叫。他的手,從頭到尾,都沒有規矩過!

  「不能這樣……」顫抖的嗓音在唇舌交纏間抗議。

  「說內行話吧,這叫……回本壘?」魔魅般的低沉含笑宣稱,一面在她的驚喘間,再度霸道地佔領。

  等到黎樺與顧惟軍雙雙來到醫院韓醫師的辦公室時,都已經接近中午了。黎樺一臉彆扭地甩開牽著她的粗厚大掌,板著臉去準備儀器,卻怎樣也掩蓋不住清秀臉蛋上的薄紅。

  韓醫師沒有點破,只對著面前神清氣爽的顧惟軍微笑說:「兩位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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