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薔薇?賽門,我就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是凱爾要你來的?」
「不!是我自己要來的。」
他是必須走這一趟!
這一年來,他清楚的看見了他的好友的轉變,他聽說了凱爾和何薔薇之間的事,也知道為了誰而變了樣。
這個商場上冷漠的鐵人,自從妻子去世後,他頭一遭放任自己愛上一個女人,卻狠狠的被將了一軍!
她離開了他,徹徹底底地逃離他的生命。
這樣的結果是凱爾萬萬沒想到的,他簡直不敢相信當薔薇承認愛上他之後,會做出這樣決絕的事。
她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讓凱爾完全找不到她。
那是一個徹底失去所愛的人,所無法承受的折磨呀!
「為什麼不讓凱爾見薔薇一面?」
「那是薔薇自己所堅持的,我只是遵照她的要求,不透露她的行蹤罷了。何況是凱爾先傷了她的心!」何駱彬依然難掩激動,一想起當初凱爾不肯對薔薇負起責任而獨自回美國,就讓他氣得想扁人!
那個可惡的男人竟然這樣欺侮薔薇,害她獨自承受一切,他絕不會原諒凱爾!
「駱彬,讓我見她一面,可以嗎?」賽門誠懇地問著。他想為凱爾做些什麼,因為他能深刻地體會凱爾的心情,自己當初何嘗不是這麼走過來的?
「我不知道薔薇願不願意見你,何況,如果你是為了幫凱爾說情,我也不會讓你去見她!」
「駱彬,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不通人情?記得當初我和喬的事情嗎?從頭到尾你都看到了我對喬的執意追尋。凱爾也是,他想見他所愛的人呀!」而這一年來,他用盡方法卻見不到薔薇一面。
他只能每天沉淪在自責與懊悔中,這對他而言真是一種莫大的懲罰呀!
「愛?!這是他對待愛人的方式?!自私的將她留在台灣當一名情婦?!」
「駱彬!」賽門懊惱地歎了口氣,他沒有耐心忍受何駱彬的固執,於是他選擇用脅迫方式。「我要見薔薇,否則我就再將你列入拒絕往來戶!」
「什……什麼意思?」一股不安爬上何駱彬的腦筋瓜,他猜測著賽門的話意。
「意思是說,你將再也接不到桓宇企業的任何一筆訂單。」
「啊!你!你!」何駱彬簡直快暴跳如雷了。賽門竟又用這一招恐嚇他!而這也是他最大的弱點。
他懊惱地捶胸頓足,賽門是他最大的客戶,他怎捨得失去?可是他也不能出賣自己的妹妹呀!陷在左右為難中,幸而聶喬站出來為他解圍,讓他有個台階下。
「駱彬,如果我是你妹妹,我會很高興可以見賽門一面。」
「真的嗎?」
「相信我,我和她同樣是女人。」
*** *** ***
何駱彬終於鬆口了。
何薔薇這一年來一直待在花蓮的老家,和父母同住。
於是,賽門一家子又風塵僕僕的往花蓮而去,想盡快的找到人。
這是一個美麗而淳樸的城鎮,賽門在踏上這裡時,幾乎就喜歡上它。沒有都市的喧鬧污染,就像人間失落的天堂。
「哇!好香!爹地,我想吃那個!」聶雲,喔!不!是雲亞賓斯在走到巷口的時候,被街角的一個攤子散發出的香味誘惑得快流出口水,於是他拉著賽門的衣角央求著。
「喬,你帶他們去好嗎?我單獨去和薔薇談一談。」
「嗯!加油喲!凱爾的幸福可掌握在你手裡。如果你搞砸了,我只好帶著雲跟龍離開,讓你去跟凱爾作伴,成為天涯淪落人。」
一陣朗笑聲響起,賽門忍不住將聶喬抓進懷中。「呵!你這個小妖精,學會威脅我?!」
「我可是說到做到!」推開他的手,聶喬頑皮的對他眨了眨眼,然後牽起兩個小男孩的手往街角走去。
看著他們走遠,賽門回過頭想按門鈴,卻被裡頭衝出來的老先生嚇了一大跳,他氣呼呼地拿著掃把二話不說便往賽門身上打去,賽門只好拚命閃躲。
「爸!你住手啦!不是他!他不是凱爾啦!」隨後出來的何薔薇看到自己父親抓狂的模樣,連忙攔著父親。
原來自己被誤認為凱爾呀!他還在想說怎麼有人是這種待客之道咧!
賽門揮了揮汗水,不覺笑了出來,看來何駱彬和他老爸倒挺像的。糊塗又急躁!
「不是!?那孩子明明就長得跟他一般樣!」
「才不一樣!」
「反正外國人都一個樣啦!」何父氣惱地收起掃把,不爽地瞪了賽門一眼,才轉身進入屋裡。
這把年紀還得為女兒傷心,實在是折騰他。一個好好的女孩被人拋棄,還生了個混血兒,教他們做父母的怎不為她操心呀!
看著父親進了屋,何薔薇轉頭面對眼前的客人。「嗨!賽門,你怎麼會來?」
「呃……呃……你……你替凱爾生了孩子?!」如果他剛剛沒聽錯的話!
「兩個多月大,是個女孩。」何薔薇沒有否認,孩子是她的驕傲,她沒必要隱瞞。
「太好了!凱爾知道一定很高興!」
「我不會讓他有高興的機會。事實上,我想他也不會開心,因為他壓根兒不想和我有任何牽連。」何薔薇淡淡地說著,隨手拿起水管澆淋著院子內的花卉。
她的心在凱爾上飛機的一剎那就死了!
他做了他唯一的選擇——要她在台灣當他的情婦!
呵!即使她再傻也不願接受這樣的身份!
於是,她所能做的就是遠離凱爾的生命,靠著回憶來度過每一個日子。
所幸,她受孕了!未來將是可以期待的,因為她會將所有的奉獻給她的孩子,陪著她度過成長的歲月。
凱爾不要她為他孕育孩子,但她卻會珍惜這可貴的結晶。
「薔薇,你知道凱爾找不到你,有多失望嗎?這一年來,他來台灣三次都空手而回,你堅決的消失在他生命中,卻不知你帶給他多大的痛苦。我看著他消沉、看著他像不要命似的投入工作,更看到他常常喝酒麻醉自己。難道你對他的懲罰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