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凱爾在沐浴,何薔薇打了通電話給何駱彬,好讓他放心,聽著話筒裡傳來的著急聲音,何薔薇又難過的低聲飲泣。
「薔薇?」
「哥,我沒事。」
「你怎麼了?聲音怪怪地。你在哪?我去接你。」
關切的心依舊,可是她卻已不是他熟悉的小妹,教她情何以堪?她強忍著心頭的痛苦,不讓自己發出哭泣的聲音。
「不用啦!我沒有怎樣,只是……我在朋友家住幾天,就……那個小玫嘛!她心情不好,要我來陪她。」
「是小玫呀!喔!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知道。哥……」
「怎樣?」
「關於那個……史都華先生的事,你先別急著籌錢,也許會有轉圜的餘地。」
話筒那邊靜默了一會兒,何駱彬才發出嚴厲的聲音。
「薔薇,為什麼你會這麼說?你人到底在哪?!」
不對勁!何駱彬緊張地握住話筒想知道他疼愛的妹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她的聲音聽起來就是怪怪的?還有她所說的……
「哥,我真的在小玫家!好了啦,借用人家的電話不好意思打太久,我要掛了,你早點睡,過幾天我就回去了。」
「薔薇!」
急急忙忙將電話掛斷,否則再這麼說下去,她一定會哭出來。
她知道天地間最疼自己的就是哥哥了,當朋友、同學們在抱怨自己的兄長們不疼他們,只知疼老婆時,她就慶幸自己擁有全天下最好的哥哥。大家都說那是因為她還沒有嫂子,沒人跟她搶哥哥,可是她知道,不管人事物再怎麼轉變,他依然是他,依然是那個最關心她的人。
所以她甘心為他做任何事!
只要這十天過了,他們就可以恢復以往的日子,一樣可以保住公司繼續的經營。
一切都恢復原狀,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只是……她一顆破碎的心可以癒合嗎?她可以忘掉自己的不清白嗎?
伏臥在床邊,她愈想愈難過,終於放任自己哭出來。而這一幕全收入站立在浴室門邊的男人眼裡。
他終究是傷害了她,是不是?
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男女之歡如果沒有情愛為基礎,那又算什麼呢?他要的是一個可以愛他的女人,不是嗎?
三年來,他因為害怕而不敢再談戀愛,不敢再興起結婚的念頭,甚至於他殘酷的要自己斷了所有的慾念。可是他卻放任自己要了她——眼前既堅強又脆弱的女人。自己的心愈來愈浮動不安了,他知道是因她而起。只是,在意她的程度在哪裡?純粹的慾望還是攙雜了更多?他無法測試。
至少他不允許自己陷入迷惘中。有太多的事該做,有太多的事該煩惱,他不能為了一個女人亂了他的行事作風。等在台灣的行程結束後,一切都要回到正軌,他依然是那個不敗的鐵人——凱爾史都華!
*** *** ***
很意外的,他沒有再侵犯她。
來到凱爾身邊已三天,除了第一天,他蠻霸的奪了她的處子之身後,就沒有再碰過她,這讓何薔薇既感到驚訝也感到納悶。
他不是喜歡強取豪奪嗎?他不是惡劣得有如魔鬼化身嗎?怎麼現在卻扮起紳士了?
對著梳妝台發愣,何薔薇怎麼也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這三天來,她戰戰兢兢地過著,生怕凱爾隨時會侵佔她,因為他明白的表示了自己是他的玩伴女郎,而她深深明瞭那代表的含意。
但是,令人意外的,她的防備竟是多此一舉。
凱爾沒有再要她。即使他們夜夜同榻而眠!
是慶幸自己的安全,還是該氣惱自己的被冷落?
何薔薇由一開始的凶悍變到現在的無可奈何。這幾天,她處處挑釁著凱爾,時時刻刻與他惡言相向,因為她有滿腔的怨氣無處宣洩,所以一見到他說法伸展了全身的利刺,恨不得將凱爾傷得遍體鱗傷。
可是她卻被打敗了!
不管她再怎麼兇惡,凱爾總是讓她,總是以一雙深沉的眸子靜靜地梭巡著她。她壓根兒引不起他任何的情緒波動!
這讓凱爾感到洩氣極了。
他怎能如此不動如山呢?怎能對她的挑釁完全視若無睹?
喔!她簡直快憋出病來了!
原以為自己可以用最惡劣的脾氣來折騰凱爾,讓他後悔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結果怎麼被折騰的反而你是她自己呢?
她驚訝的發覺,自己的行為像極了任性耍脾氣的小孩子,而凱爾則相對的顯得穩重而有度量。彷彿做錯事的是自己!
該死的!她怎麼會被搞成這樣呢?
更怪異的不舒服是,她覺得自己像極了被打入冷宮的女人!
才一次!凱爾才佔有她一次,竟然就不再想碰觸她?!
難道自己如此差勁?難道導然沒有吸引力?他會不會後悔竟笨到以五百萬美金的代價來換取她?
可是,他讚美過她是美好的呀……
喔!該死的!她在想什麼?!她這顆豬腦袋到底在想什麼?!難道自己還巴望著他的臨幸不成?
見鬼的!她恨他都來不及了,怎麼可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他怎麼可以把她搞得如此狼狽不堪?!
「可惡的凱爾!」何薔薇羞憤的抓起梳妝台上的保養品,氣惱的將它往房門邊扔擲過去,卻意外的引來一聲低沉的男音。
「天啊!差點砸到我!你又怎麼了?好端端的幹嘛拿這瓶子出氣?」
「不用你管!」
他回來了!將她獨自丟在飯店裡一整天,害她閒得發慌,害她滿腦子胡思亂想,快變成呆子。
所幸他終於回來了,否則她不確定是不是會毀了這個房間。
笑看著那不自覺盯著他瞧的美麗眸子,凱爾感到幾許意外。因為她的眼睛不再只有恨意,似乎攙雜了一些新的成分。
他不確定那是什麼,但他喜歡這種轉變。
「不管你在氣什麼,但我如果沒聽錯的話,你剛才叫我凱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