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公子別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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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女蘿攀菟絲,疾風逐勁草,樹纏籐,籐纏樹,生死兩不休,直到野火生。

  明知不動心,為何見了兩人交纏的情景會有一股火焚身呢?

  女兒心,深、深、深!

  不見底。

  「妹子快叫他們住手,自家人打自家人成何體統,你不心疼我可不忍心。」

  眉掀三分高,一臉淡漠的玉禪心冷視桃花林中三抹交錯的身影,忽起忽落地互有往來,風聲、拳聲、刀劍聲皆不入她耳。

  玉足輕挪找了個好方位倚木而立,態度閒適不見怒容,沒人瞧得出她此刻心裡在盤算著什麼,彷彿風平浪靜航著薄舟。

  她不喊停,亦不多做動作,冷眼旁觀如世外人,獨立而傲然耐人尋味。

  玉芙蓉一臉急,「你真要見他們打得你死我活呀!快讓他們歇手別自相殘殺。」真是的,他們來得也太不湊巧。

  差一步她就能得到他了。

  自相殘殺?她看倒不見得。「我會知會南巷口王家老爹送幾口好棺來,絕不虧待倒下的那人。」

  也許她會考慮弄幾間棺材鋪玩玩,有利可圖的生意不好錯過,自家人還能打個折扣奉送小棺一隻,就怕土挖得不夠深埋不了人。

  清冷眸中閃過一抹陰鷙,那是風雨來臨前的預兆。

  「好冷血的說法,你怎能無動於衷視人命為草芥?」玉芙蓉不贊同的輕顰眉頭。

  「那麼你來教我怎麼排解,是殺了他呢還是拿你抵命?」一命換一命很公平。

  她冷抽了口氣唇色泛白。「你想殺我?」

  玉禪心瞥了她一眼,「是你嫌日子太平淡吧!好像屬於我的東西你都想要。」或者說「奪」更恰當。

  人在她眼裡也是一件物品,所不同的是活的。

  但是也有可能成為屍體。

  「呃!哪有,我一向安於本份不敢多想。」玉芙蓉心驚的垂下羽睫。

  莫非她看出了什麼。

  「喔!你是說我看錯了。」玉禪心笑聲清幽,似遠似近緲如輕霧。

  不安的玉芙蓉絞著繡帕。「男人總是愛貪香,誰能抑制他們的天性。」

  「天性……」她低聲輕笑著。「說得真好呀!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什麼人?」

  「莊裡的客人吧!你很少邀人入莊作客。」玉芙蓉故意裝作不知地理理雲鬢。

  此舉無異在宣告她剛做了什麼,此刻她發散如雲,桃腮生艷,媚眼兒流露出幾許慵懶姿態,像是被男人好好疼愛一番,衣衫來不及整。

  無言的挑釁更勝過於言詞的叫囂,明著來她是不敢和手掌大權的妹子作對,但是要她什麼都不爭絕無可能。

  經商的手腕她是不及人,論起女人家的嬌媚風情有幾人能及她,管他是誰的漢子來著,小指一勾不怕不手到擒來。

  她玉芙蓉要的男人何曾落空過,除了在林子裡展現矯健身手的兩名管事。

  兩條漏網之魚。

  玉禪心輕似帛衣的說:「對你而言他是客,對他而言你才是客,意圖染指別人的夫婿可不是好行徑。」

  「你在說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玉芙蓉裝傻,在心底暗啐。

  「明眼人不說暗話,別當他是第二個耿西寧,我從不給人第二次機會。」親如姐妹她同樣不留情。

  嚇……她在威脅她。玉芙蓉刺探的問:「他對你很重要?」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難怪會刻意挑成親那日讓西寧哥難堪,不在意當眾悔婚是否會留下話柄,率性扯下紅蓋頭不當一回事。

  一直以來被捉弄的人是她,她敢說與西寧哥的事禪心事先一定知情,可是卻隱而不宣地看她醜態盡出,無疑是一種責罰。

  她太可怕了,也可恨的令人如芒刺在背,竟然借她之手行兇,硬是羞辱了自己的未婚夫一番。

  「你認為他很重要嗎?」玉禪心淡漠不經心的揉碎飄落手心的桃花。

  「呵……你怎麼反問我呢,我是擔心你遇人不淑。」這句話成為玉芙蓉的破綻,先前所說的不知不攻而破,她是曉得他是誰。

  以及身份。

  「好個姐妹情深,怕我重蹈你的覆轍?」語出冷誚並不影響玉禪心面容上的平靜。

  「你……」

  玉芙蓉氣嗆地說不出話反駁,玉顏漲紅恨不得扯下她的冷然,丈夫的風流是她最難以忍受的事,他傷的不僅是夫妻情分,還有她自以為能擄獲男人的媚術。

  國色天香的她怎能和庸脂俗粉共事一夫,他不在乎她的感受、她又何必顧忌他的顏面,誰也不能讓她受冷落。

  「你瞧他們打得多精彩呀!可惜少了一壺好茶為伴。」清風為友,桃婢伺候。

  一股氣哽著,玉芙蓉是妒恨交加。「真不怕有人傷之?」

  刀光劍影好不嚇人,她真要置人於死地不成。

  「生死各有天命,玉壺山莊有得是銀兩為他們厚葬。」她不認為眼前的三人有認真在拚命。

  一如她所料,看似生死搏鬥的交手以較勁的意味較濃,刀破空而落卻不直取要害,軟劍凌厲而無殺氣,一來一往形同刀劍互磨,不過是做做樣子。

  雖然當中確有幾分氣憤,但是不至於要人命,英雄相惜,苦命人更相惜。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煎何太急,他們都是玉二小姐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咱們還要繼續打嗎?」有點喘的何處雨一睨身側的任我醉。

  「為何不?」他打得正順手。

  「不要啦!打贏了又沒好處,你難道不累?」好久沒遇上真正好手,害他使得腰酸背痛。

  「不累。」

  何處雨苦著臉以一管玉蕭攻向秦關雷下盤。「阿醉呀!咱們放水裝輸如何?」

  「何處雨,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又叫他阿醉,簡直是找死。

  「懂懂懂,可是我手酸了。」停了一下挖挖耳朵,何處雨心裡想的是待會上哪喝一杯。

  「沒用。」繡花枕頭。

  「是,我沒用。」他甩甩手臂看向對手。「我說秦兄弟呀!你要下要先休息一會喘口氣?」

  生氣是一回事,人要有命留才能大戰三百回合。

  秦關雷左右迎敵的苦笑。「問題不是我要不要,而是你們肯罷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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