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百姓真是好玩呀!過些時日他乾脆微服出宮玩玩。
「什麼,心兒有孕了?」
不知該說是驚喜或是驚嚇,目瞪口呆的秦關雷像個傻子似僵立不動,彷彿妻子有孕是件可怕的事,久久無法回神。
「相公,你不要孩子嗎?」玉禪心斂眉淺笑,詭譎的神色隱隱約約。
他哭笑不得地輕撫妻子的小腹。「狡猾的娘子,你該不會要告訴我有孕在身不宜遠行,回京之事來年再說。」
「咯……知妻莫若夫呀!人家的小心事都被你看穿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孩子挺貼心的。
秦關雷痛快的大笑一場。「你呀就會算計我,叫我如何不愛你如命。」不過他沒跟她說,跟其它三位義兄弟的中秋之約仍得依約前往。
她笑了,神秘而輕狂地在他手上寫下一行小字:妾心當如此。
眼眸盛情,他掬握起她的髮絲。「君與妾結髮,恩愛永不分。」
正在送客的任我醉和何處雨忽然打了個冷顫,似乎有人打算要他們身上套枷鎖,走不得的為玉壺山莊做牛做馬做到死。
驀地,
兩人腦中同時浮起一句話——
死也離不開。
風過,正嘲笑好兒好女。
一片朗朗。
尾聲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八月十五夜,曲江池畔七香亭裡,刺史大人賈全忠正獨自品茗,桌上各色瓜果糕點齊全。他遙望明月在池面上波光粼粼地搖晃出另一個月盤來。這月,是賞得有些寂寥,不知道他等著的幾個人,何時才會到呢?
才想著,一道聽起來無比意氣風發的聲音響起,「哈哈,果真是我拔得頭籌!」接著便看到秦關雷攜著一名眉目間有些冷意的女子出現,而他續又說得眉飛色舞,「沒想到我出生搶得快,連娶妻也快人一等。」賈全忠微微一笑,他的媒人大禮少了他這一份他早就知曉了,公主鬧事皇上改為他賜婚一事他在朝中自然清楚!正要招呼他倆就坐,又未見人影先聞聲響的聽到一串笑聲。
「大哥,此言差矣,你並未搶先小弟我一步。我和我的小娘子早來了,在池邊賞月呢!」御驕摟著不太合作一直想掙開的嬌妻出現,賀遙虹還在鬧彆扭,不滿對於他們打賭的事,自己居然被蒙在鼓裡。
「還有我們、還有我們!」喊這話的是一名女子,眾人疑惑地轉頭一瞧,只見個健步如飛的爽朗少婦拉著辛格跑來,嘴裡還不住嚷著,「快點、快點,慢了輸了賭約你去娶公主,我怎麼辦?」
喘吁吁地來到亭子裡,金銀兒對大家有禮一笑,」大家好,我是銀兒,辛格是我相公。」玉禪心和賀遙虹也漾出笑意,微微頷首。
「一、二、三…咦?辛格,你不是說總共有四個兄弟嗎?怎麼只有三個女的……」金銀兒張望了一下,看到賈全忠,看著他直笑,喔,大哥你完蛋了,你沒找到娘子喔?呵呵,你要被皇上指婚了,聽說公主都很可怕,前陣子才有個丑公主被嫁往突厥和親,嫁不出去的才會嫁給番邦……」
辛格歎了口氣,嫁不出去的才會嫁給番邦?!那她自己算什麼?「銀兒,他不是我大哥。」金銀兒搔搔頭,「不是喔,我才奇怪這幾位公子看起來都這麼年輕,怎麼你們大哥會是個老伯………」
「哎呀!又晚了一步!」秦海棠的聲音響起,眾人視線又被轉移。他手牽著一名恬靜俏佳人走進亭子,「早知道昨晚別貪玩,來這睡,包準得第一。」
秦關雷笑道:「你不是慢了一步,是慢三步。」他瞅瞅各個義弟身邊的人兒,再回頭看了玉禪心一眼,「不過也無妨,我們全贏了。」
御驕笑盈盈地來到賈全忠面前,有禮一揖,「賈大人,勞煩你上這來一趟了,雖然你做不成媒人,有空還是請過府來喝杯水酒。」
賈全忠迭聲大歎,苦著臉看著眼前的幾對,心裡直埋怨著他的月老夢碎七香亭呵……可瞧著瞅著,心下又釋懷開來,他最大的心願還不是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眼見他們郎有情、妹有意的濃情蜜意,不正是最好的結局!亞伯拉罕夫人說的對,皇上賜嫁都不見得能覓到這般好良緣呢!
他笑了笑,「恭喜各位公子贏了賭注、娶了嬌妻,看你們這樣,我都想回去陪陪我那老來伴啦!老夫先告辭了。」
眾人也不多留,人在城裡,總會有再碰頭時候。秦關雷握了握嬌妻的手,「再多留京城幾日,和我兄弟們聚聚。」
她有些不依,手撫上自己微突的小腹,「也罷,都被你哄上京來了,也不差這幾天。」
「有阿雨和阿醉在,你盡可放一百二十個心,玉壺山莊不會倒的。」她哼了聲,「玉壺山莊是不會倒,我怕倒的是他們。」
他寵溺地湊近自己的臉往她頸邊磨蹭,在兄弟面前不必害羞。「倒了就倒了,我給你靠!」
秦海棠突地在他耳畔笑意濃厚地道:「別羨煞嫦娥了,瞧瞧月盤兒多圓!」
秦關雷與玉禪心相視一笑,舉頭望月,但願年年他們都能共享此份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