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珂不知道自己哪裡惹火了主子,他眨了眨無辜的雙眼,「爺,怎麼了?我可是喚了你三聲呀!」「沒什麼,回府吧。」
「回府?你不是……」不是要玩樂,打算在這過夜嗎?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沒興致了。」劉妘淡然的說,也不理會玉萍兒的嬌喚,轉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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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崇禮一家人這幾年發生了什麼事?
整顆心始終掛念著這件事,劉妘不時看著鴛鴦 發呆,過了幾天,他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又來到柳翠樓。
尋花問柳的人依舊絡繹不絕,整間妓館熱鬧不已。玉萍兒一見劉妘上門立即上前招呼,但他只是淡漠的打聲招呼便坐在紗簾前,管珂和李有達依然陪立兩旁。
「劉爺,你不喜歡玉萍兒陪伴嗎?那我叫其他姑娘來服侍你。」老鴇堆滿笑意的對著劉妘招呼,不僅因為他是個有錢人,更因為他曾出面為紅兒仗義執言。
這種好客人是她求之不得的。
「不必麻煩了,我只想聽紅兒姑娘彈琴。」
「啊!這……」老鴇面露難色,不禁讓劉妘起了疑惑。
「怎麼了?」
「不瞞劉爺,紅兒今天不彈琴。」
「為什麼?」難道前些天被那莽夫嚇著了嗎?
「唉,那丫頭為了一顆遺失的珠子在鬧脾氣。」老鴇無奈的說著。她勸了一整天,可紅兒就是不肯放寬心。她真搞不懂,一顆珠子犯得著讓紅兒如此小題大作嗎?
劉妘聞言揚揚了唇角。原來她這麼寶貝鴛鴦 ,這倒讓他吃驚了。
「嬤嬤,可否請教,那紅兒姑娘看似規矩人家的閨女,怎會淪落青樓呢?」
「唉!說到這可就教人為她同情了。不瞞你說,紅兒確實是好人家的閨女,只可惜家道中落,爹娘過世後被狠心的兄嫂賣來我這。」
原來是這樣,看來她是花映紅的可能性愈來愈大了。
「我看嬤嬤也挺好心,並不強逼她接客。」
「這是有原由的,我和她父親年少時曾有段露水姻緣,後來她爹當了官,我就不敢再奢望高攀了。當時我一知道她的身份後,實在捨不得故人的女兒受苦,就買下她讓她在廚房裡幫忙,是她提議彈琴來回報我,我就順了她的意。」
想來她這幾年過得並不如意,竟還被自己的兄嫂賣入青樓,太守千金淪落風塵,她的命運實在教人同情。
「既然紅兒姑娘今晚不彈琴,那可以安排讓我和她見一面嗎?」
「這……」老鴇一聽不禁擰起黛眉,這劉爺不是知曉她賣藝不賣身嗎?又怎會有此要求?何況依紅兒的性子也絕不可能見他。
「你放心,我只想跟她喝酒聊天罷了,不會逾矩。而且你只需跟她說我有她要的珠子,我想她會見我的。」像看出了老鴇的為難,劉妘開口安撫她。
見他說得如此有把握,老鴨也只得半信半疑的照辦,轉身往後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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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拒絕見人的紅兒,在聽說劉妘手上有她遍尋不著的珠子後便急切的應允。這鴛鴦 十一年來從不離身,一直是她珍視的寶貝,前幾天不知遺失到哪教她亂了心弦,而今有人宣稱東西在他手上,她當然要見他一面好將珠子討回來。
她拉著裙擺急急忙忙的往前廳走去,她的心靜不下來,除非鴛鴦 完好的回到她手中,因為它代表了一段美好的回憶。
這十一年來,她一直渴盼再見那位帶給她溫情的大哥哥一面,但始終無法如願。後來她面對顛沛流離的生活,即使被賣到了青樓,她依然將鴛鴦 帶在身邊。
這幾年的孤獨讓她更懷念劉妘,雖然她完全不記得他的名、他的長相,但那一份記憶卻清晰的盤據心頭。
那是她這一生僅有的甜蜜呀!
曾幾何時,單純的懷念一日一日的點滴聚攏,竟在不知不覺中變成無盡的相思。
推開門,她跨越門檻,還沒看見他的面貌便急切的出聲詢問:「我的珠子呢?」
「姑娘,你未免太急躁了吧。」劉妘笑容可掬的抬起頭看她,再次被她的美貌震撼住。臉頰消腫後,她的臉蛋顯露著艷麗的姿容。他不由得盯著她那芙蓉似的臉蛋發愣,沒料到當年的小女娃出落得如此動人。
花映紅與他對望了一會兒,想起他就是那夜坐在紗簾前與玉萍兒調情的男子,一股氣竄起,她轉身想離去。
她最厭惡這種好色之徒,如今要她和他共處一室,她是絕不肯的。
「怎麼要走了?你不是來討索你的珠子嗎?」
「像你這種好色之徒說的話恐怕也是誆騙人的。」
「姑娘這話有失公允,有道是食、色,性也!管子也說過好色非惡之極。何況你身處青樓更不該藐視客人,我們這種好色之徒可是你們的衣食父母。」劉妘優閒飲酒的模樣讓她更加氣惱。
他說這話分明是在嘲諷她。
「哼!下流之輩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你們這些人不但娶妻納妾,還流連煙花巷,只為滿足你們的淫慾,將女人當成男人的玩物又給自己找借口!」
瞧著她那氣呼呼的模樣,劉妘不禁更心疼她流落風塵。
「好了,紅兒姑娘,你就別氣了,我們見面可不是為了爭論男人上青樓是否罪大惡極。」說著,他從懷中掏出鴛鴦 晃了晃,她急躁的伸出手想奪回珠子,卻被他輕巧的閃開。
「你——」
「好一對戲水鴛鴦呀,紅兒姑娘,你一直不肯接客又如此寶貝這珠子,難不成這是你的定情物?你跟某人私訂終身?」
劉妘調侃的言詞讓花映紅不自覺的紅了雙頰,雖說這鴛鴦 並非什麼定情物,但這些年她確實對他思思唸唸呀!
朝朝暮暮、暮暮朝朝,她一直渴盼著再見他一面,渴盼著再享受一下他的溫柔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