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敷衍了事,你那編到1999號,滿滿幾脫拉庫的追求者呢?」杜若琴不滿意的用手指頭戳著正埋首作筆記的夏婕。
「他們一知道沒有希望早就跑去追別的妹妹羅!你當他們會像王寶釵一樣死守寒窯十八年,別癡人說夢了,這世界好男人都死光啦!至於那些使用過被淘汰出局的,是否會乖乖療傷或是又出去招惹其他女生,這我可不清楚了。」夏婕拋給杜若琴一記衛生眼,不屑的說著。
「唉,皇帝不急,倒是急死太監了。」說著說著,杜若琴誇張地擺出一副憂愁的臉蛋,眉頭皺成了倒八字。
夏婕被她逗趣的表情給逗笑,真是被她耍寶的個性給打敗了。「別管他們了,你和你的阿娜答呢?」
「還在辛苦的數饅頭啊!他再不趕快退伍回來,我就要兵變了。」杜若琴言不由衷的說著,一想到楊浩,她的幸福便溢於言表。
「是這樣嗎?你不要送給我好了,人家暗戀學長好久了呢!」夏婕玩心大起,裝模作樣的說著。
「沒聽過朋友﹃夫﹄不可戲嗎?」杜若琴滿臉嚴肅,絲毫沒有發現到夏婕促狹的神情。
夏婕看到她正經八百的模樣,噗哧地笑了出來。「難怪孔老頭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才說要兵變,這會兒又擔心他被搶走,真是令人難以理解啊!」
「你整我!?這是沒有戀愛過的人所不能體會的,就是這種酸酸甜甜的滋味,才會令人如此著迷。」杜若琴滿臉通紅的訴說著她的戀愛經。
「惡——雞皮疙瘩都掉滿地了。」夏婕誇張地摩擦著雙臂。
「說不過你!講個令你興奮的話題,我今天到系辦去找陳老師時,聽繫上秘書說今年的書卷獎有你,該請吃大餐了吧!」杜若琴一副嘴饞的模樣,正用賊賊的眼神看著神情木然的夏婕。
咦?怎麼毫無動靜?杜若琴用力推了夏婕一下。
「幹嘛啦?」夏婕嘟著小嘴嚷嚷著。
「裝傻啊!以為假裝聽不見就可以不用請客了嗎?」杜若琴佯裝生氣樣。
「唉!」夏婕長歎了一口氣。
「無緣無故歎什麼氣啊?」杜若琴不解的問。不過吃頓飯而已,何必露出一副晚娘面孔?
「怎能不哀怨呢?白花花的銀子就這樣從眼前飛走啦!」夏婕用著可憐兮兮的口吻說著,一臉心痛的模樣。
「不會吧!該不會又是你的微積分……」杜若琴小心翼翼的臆測著,她這個好朋友什麼都很優秀,唯獨拿微積分沒轍。
「就是那該死的微積分,那可真是一份永生難忘的禮物啊!你知道嗎?我在生日那天收到成績單,打開一看——天啊!那該死的教授竟然以五十八分高分當掉我,我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簡直嘔到極點了!」夏婕咬牙切齒憤恨的說道。
「真的是很悲慘的生日。」杜若琴不知道如何安慰夏婕,只能投以一個同情的眼神。
「這還不是最可惡的,後來我怎麼都不相信會五十八分被當,還去找那老教授評理,要求重新批閱考卷,你知道他說什麼嗎?」夏婕雙拳緊握,一副怒髮衝冠的模樣,好像想把人活活大卸八塊,以解滿腔的怨恨。
「說什麼?」杜若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害怕一不小心失言,就引爆好友那蓄勢待發的怒氣,遭受到無妄之災。
「那死老頭竟然說因為特別喜歡我,所以把我多留一學期陪他。」夏婕想到此,便怒不可遏的用力拍了下桌面。
整個教室頓時鴉雀無聲,數十道目光同時射向發出巨響的個體。
眾目睽睽之下,夏婕這才恢復理智,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多麼可恥的錯誤,她羞赧到極點,恨不得挖個洞立刻跳下去,不然可能會被那溢滿的羞恥感所滅頂。
「咳咳!」台上的老師挪了下鼻樑上的厚重眼鏡,輕咳兩聲舒暢一下喉嚨,打破這令人尷尬的沉默。
「這位同學,請問你對老師上課的內容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嗎?可以直接說出來,不用拍桌子抗議。」唉!這年頭要混口飯吃真難,老師也不再是什麼鐵飯碗的工作,必須處處去迎合那些小毛頭,否則一不小心被烙上什麼體罰、性騷擾的標記,恐怕就要永世不得超生,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我……」夏婕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心虛地瞄向旁邊的杜若琴,努力的釋放出求救的眼波。
「老師,夏婕同學並不是在抗議,而是聽了老師那猶如醍醐灌頂般的上課內容,覺得內心深受感動,而不自覺的拍案叫好啊!請老師原諒她那潛意識下的舉動。」杜若琴收到那強烈的SOS訊號,腦中迅速的思索著錦囊妙計。她搬出官方的那套諂媚本領,依照她過去在系學會的三年經驗看來,此計不出則已,一出驚人,即使是再剛正不阿的人,聽到了都會在心裡暗自竊喜而心軟。
果然不出「女諸葛」杜若琴所料,台上的老師聽到後果然是一副暈陶陶的模樣。
「咳,原來是這樣喔!下次小心不要再犯了。」老師收歛起陶然的神情,故作正經的樣子。
「是。」夏婕猛點頭的允諾。解決了這個可恥的危機後,夏婕轉向身旁的好友,虛弱的向她道謝。
「唷,好朋友還謝什麼,倒是沒想到小婕你的魅力還真是無遠弗屆,老少咸宜呢!」杜若琴看見好友這個模樣,使出反向的安慰法來激勵她。
「什麼意思?」夏婕又怎會聽不出她的言下之意,交到這種朋友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雖然說她是極力想安慰自己,但若不是知悉她甚深,這種安慰法鐵定被誤認為落井下石。
言「我說乾脆將那老教授編為2000號的愛慕者算了。」杜若琴不怕死的繼續說。聲音才落下,便看見夏婕那雙魔爪伸了過來,在她的大腿上留下紅色的五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