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如果是找我就好了。」花瑆不禁癡癡的幻想著,白玥因他的不告而別而花容失色,正焦急地奔跑到櫃檯廣播,尋找他的行蹤。
不過,呆呆看著人潮來來往往,花瑆瞭解心上人是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機場,因為他沒有勇氣跟白玥道別,更遑論她會知悉他今日將搭機返美國的事。
「唉、唉、唉!真是矛盾極了,明明不想走,又偏偏得離開,想要跟她道別,又不敢到公司再見她一面。花瑆呀花瑆,你真是窩囊廢。」花瑆一個人搖頭歎息著。他周圍的旅客應該大部分都是要出國旅遊,看著別人高興欣喜的模樣,他就多幾分說不出來的嘔氣。
「喂!你這人走路不看路的啊?」一個穿著時髦的年輕女子,正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另一個差點跌倒的男人。
「乖乖,這年頭台灣人火氣都挺大的。」花瑆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反正打發無聊的等候時間,他仔細欣賞即將在眼前上演的戲碼。
「小姐,你講講道理好嗎?」戴著墨鏡的男人做作的拍拍身上幾乎看不見的灰塵,似乎特意展現他個人獨特氣質而故意慢條斯理的說道:「明明就是你差一點撞倒我,怎麼可以說我走路不看路!」
花瑆一向最看不慣如此噁心做作、假裝高尚氣質的男人,最令他反胃的是這個男人竟然還俗到最高點,在燈光通明的室內戴著黑不溜丟的太陽眼鏡。
「真是夠假了,怎麼會有這種如此做作的男人?」不過他話才一出口,就馬上後悔了,因為他口中做作男人的形象,似乎與他本人不謀而合。
「喂、喂、喂!你這人很沒有禮貌喔。是你先撞到我的,還不趕快跟我道歉,說一堆藉口你不害臊嗎?」那個女人展現母老虎盛氣凌人的姿態,她非得要男人向她低頭陪不是才行。
花瑆一面搖頭嘖嘖稱奇,原來這個女人不僅凶還不講理,根據他全程目睹實況來看,事實的真相是女人不小心先撞到男人,應該是她向他道歉才對。「這男人和女人真是的,彼此說一句對不起不就好了,何必吵得面紅耳赤。」他這個看戲者簡直快看不下去。
「算了,我去當個和事佬好了。」花瑆正打定主意準備去維持和平時,腦海裡卻驀然浮現一段不算久遠的回憶。
「咦?這部戲好像在哪裡見過。」花瑆左思右想,直到把腦袋所有癡肥昏睡的細胞都叫醒時,他才發現:一年前,就在這裡,他曾經與一個女孩有口角,他曾經惡作劇的吻了那個女孩。
奇怪的是,那個女孩的面孔對他而言雖然非常熟悉,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呢?」花瑆挖遍大腦記憶區,突然間,他終於想起來了。
「白……玥?」花瑆不可思議的做了最不可能的答案聯結,不過應該是錯不了,那個女孩跟白玥長得好像,如果白玥沒有雙胞姐妹,絕對肯定是在一年前,他在機場時就與白玥相遇。
花瑆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見到白玥時,總覺得好像在哪裡看過她,原來我們老早就有這樣的邂逅。」如果是緣分,那真是太巧,命運緊緊把他跟白玥相繫在一塊。
「我跟她這麼有緣分,難道我就這樣離開嗎?」花瑆又重回原點去思考他那矛盾得不得了的問題,以前女人對他來說像是衣服可以一換再換,他不就拱手將夏婕讓給好朋友易天堯了。
但是白玥是與眾不同的,她讓他個性中最致命的缺點——優柔寡斷,再次重現江湖,荼毒他在愛情裡原本就少得可憐的意志力。
花瑆正在自尋煩惱之際,卻瞥見一個再熟悉也不過的人往這裡走來。「不會吧?」他驚訝得差點下顎脫臼,因為向他走來的人,身形婀娜多姿,是他夢裡才會出現的主角。
「她真的來挽回我了?老天,我真是感動極了,管他是糟老頭白秉榆還是旭升集團、寶利建設,既然美夢成真,我當然捨棄恩怨情仇,與白玥廝守終生。」花瑆超級興奮開心,他真想直接衝到白玥面前,送給她十萬個熱情的香吻。
「不行,這樣就失去驚喜的效果。既然白玥突然出現在機場,就表示她要給我一個驚喜,我當然也不能讓她失望,我應該也給她帶來驚喜才對。」
花瑆情急之下,妙計突生。「不如我先躲起來,她找不到我一定很難過,我再突然出現嚇她一跳,哄她開心。」他得意的構思著這個有點無聊的計謀,不過調皮的天性還是讓他決意施展妙計,他要給白玥喜極而泣的超勁爆感受。
「小姐,你在找人嗎?」聶沐齊一展紳士風範,優雅的走到白玥面前,漾起友善的微笑問道。
白玥愣了一下。「是啊,你怎麼知道?」她不認識眼前這位身形高瘦、戴著墨鏡、穿著深藍色西裝的男人。
聶沐齊聳聳肩,「我猜的。看你東張西望,一臉焦急的模樣,你一定是在找人。」
「咦?他剛才不是跟那個凶巴巴的女人吵架嗎?怎麼不繼續跟她吵,反而找白玥搭訕呢?這傢伙準沒安什麼好心。」花瑆藏身於大廳裡另一個角落,他身旁的迴廊正展示著夏卡爾的名畫,花瑆一面假裝在欣賞名畫,一面則注意白玥和那個男人的動靜。
白玥禮貌的向聶沐齊展開笑容,「先生,你真是觀察入微,不過我現在真的有急事,我想我得忙著去找人,失陪了。」她只想趕緊甩開這個全身名牌、香水味嗆鼻的奇怪男人,她才沒空理陌生人。
「對啦、對啦,人家都說沒空還死纏著,真是可惡的賴皮鬼。」花瑆不滿的雜念著,他看白玥神情緊張的尋人模樣就感到心疼,偏偏這個半途殺出來的臭男人硬纏著他的白玥不放,害他這個「被人尋找」的正主兒為求製造驚喜的效果而遲遲不能出現,真是急死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