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原來就是三年前在結婚前夕逃跑的那個女人呀!
凌寶兒禮貌地與她握手。「妳好,我叫凌寶兒。」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要做,先回去了。」程可人眷戀地深望譚允琛最後一眼,轉身欲走回自助餐店,突然有兩名嚼著檳榔的粗壯男人攔住她的去路。
「高太太,妳欠我們的八十萬,究竟打算何時還?」男人甲率先開口。
「對不起,這麼一大筆數目我現在沒辦法──」程可人面有難色。
「什麼沒辦法?!我們已經讓妳拖欠三個月了,妳再不還,我們很難向上頭交代啊。」男人乙粗魯地抓著程可人的手。
「喂,你們幹什麼?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的!」凌寶兒跑了過來,拉開男人乙,將柔弱的程可人護在身後。欺負孕婦,算什麼男人咩!
程可人詫異地瞪著凌寶兒的後腦勺,沒料到她會衝過來幫她。
「丫頭,不關妳的事!」男人乙伸手想推開凌寶兒,才舉起的手腕卻突然被人扣住。
「別碰她!」譚允琛迸出森冷嗓音,擋在凌寶兒身前,加重手上的力道。
「放手放手!」男人乙痛得哼聲連連,不斷求饒。
譚允琛甩開他的手。
「我們老闆說了,如果妳今天沒把錢還清,就要把妳抓回去。」男人甲對程可人說道。
程可人沉默無語。
「妳欠他們錢?」譚允琛轉身看向程可人。
「三個月前,她丈夫向我們老闆借了八十萬當賭資,結果全輸光,他就和情婦跑了,現在我們當然找他老婆要債了。」男人乙說。
「八十萬是吧?小數目而已,他有,他幫她還!」凌寶兒拍拍譚允琛的胸脯,十分同情程可人的遭遇。如果今天他們不幫她,她被抓走了,下場一定很淒慘!
譚允琛瞇眼望了凌寶兒一眼,最後乖乖地掏出支票本,填了張八十萬的支票。「借據?」
男人甲一手將借據遞給譚允琛,一手接過支票,確認無誤後,和男人乙迅速離開。
「謝謝你,那些錢……我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還給你。」被最愛的男人瞧見她落魄的模樣,程可人感到有些難堪。
「無所謂。為什麼會搞成這樣?」他還記得當年她要離開時,曾對他說過,那個男人保證會愛她一輩子,沒想到如今卻丟下她和腹中的孩子獨自面對困境。
程可人苦笑搖頭,不願多說。「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她走進自助餐店。
「她好可憐喔,竟然會遇到這麼不負責任的男人。」凌寶兒同情地歎息,環住譚允琛的腰,仰頭望著他。「對了,當初你怎麼認識她的?上次,我好像聽你母親說她選在結婚前夕逃跑,為什麼呀?」
「她原本是孤兒,當年我父親認她作乾女兒,我父親很疼她,知道她喜歡我,就命令我和她結婚。但後來她發現我根本不會愛任何人,她就選擇離開譚家,嫁給一個懂得愛她的男人。沒想到……那個男人竟是如此的不可靠。」
「你真的沒喜歡過她?」程可人長得那麼美,又溫柔,他怎麼會不動心呢?
「我從沒愛過她,就算現在再見到她,我也只把她當成朋友一樣看待,妳不會誤會吧?」他捧著她的臉,憂心問道。
「呿,當然不會誤會啦!」凌寶兒笑了,輕啄他的唇一下,瞥見程可人踏出自助餐店。「咦,她又出來了。」
她牽著譚允琛的手,走向程可人。「可人,那麼晚了,妳還要去哪?」
「回家。」看見他們十指緊扣,態度親暱,程可人一陣心酸,反應有些冷淡。
「回家?我還以為那家自助餐店是妳開的耶。」凌寶兒說。
「不是,我只是在那幫忙而已。」程可人繼續往前邁步。
「妳住哪?我們送妳回去。」譚允琛問道。
程可人突然停住腳步,瞅著譚允琛,神色複雜。「這三年來,你變了很多。」以前他從不會浪費時間和女人約會,也不會對女人溫柔,但現在他全變了,變得好陌生,她幾乎都快不認識他了。
譚允琛笑望凌寶兒一眼,沒說話。
「不必麻煩你們了,我自己就能回去。再見!」程可人輕扯嘴角,露出虛假的笑容,拐入一條幽暗的小巷子。
「她一個人回去,會不會很危險啊?我們在後面陪著她好不好?」這裡的治安不太好,凌寶兒不太放心。
「妳很愛管閒事!」譚允琛故意取笑她。幫忙陌生人倒垃圾,又逕自答應幫忙還債,最後還想護送人家回家,現在很少人像她這樣多事了。
「是熱心助人!」凌寶兒皺皺鼻子,抗議。「到底要不要送她回家咩?」
「好好好,我知道妳最善良了。」譚允琛牽著她,彎進小巷子。
一股酸臭味撲鼻而來,凌寶兒趕緊捏住鼻子,看著那一排破舊的平房。「她不會住在這裡吧?」這可是貧民區耶!
譚允琛沉默,沒想到程可人淪落至此。
「小姐,多少錢啊?」有名中年男人迎面走來,色迷迷地盯著凌寶兒。
凌寶兒害怕地躲到譚允琛身後。
「滾!」譚允琛推開男人,掄拳恐嚇他。
男人嚇得縮縮脖子,快速溜走。
「這裡真的太可怕了。」她看著幾個濃妝艷抹、穿著清涼的婦人站在某間房子前,想也知道她們正在等待什麼。
前方突然傳來程可人的驚叫聲,譚允琛和凌寶兒迅速衝上前,見一名喝醉酒的男人將程可人壓在牆上,企圖輕薄她。
譚允琛一把拉開男人,送上狠拳。
「妳有沒有事啊?」凌寶兒扶著程可人,緊張地問。
「你們跟蹤我回來?」程可人輕推開凌寶兒,討厭她的觸碰。
「我們擔心妳嘛!」凌寶兒尷尬地搔搔頭。
男人挨了幾拳後,落荒而逃。
「他沒傷到妳吧?」譚允琛走到程可人面前。
程可人搖頭。
「妳一個人住在這太危險了啦,還是搬到安全一點的地方吧!」凌寶兒說。
「搬?我能搬去哪?」程可人苦笑,推開破舊的木門走進屋子裡。她現在身上根本沒多少積蓄,只住得起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