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別想趕我們走,我知道妳是什麼人了,妳八成就是王今年選中的情人。妳想獨佔王所以才來這裡趕我們走,好讓妳一個人擁有王,我說的對不對?」抓住她髮辮的女人說完,更加用力的揪緊她的頭髮。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丁曉銀連忙否認,她真的覺得自己的頭髮就要跟她的頭皮分開了,頭好痛、好昏哪。
「妳就是!不過我不會讓妳如意的,妳別想擁有王的愛,誰也別想,就是妳也一樣,總有一天妳也會同我們一樣被關在這裡,不會有人特別的,妳也不例外,哈哈哈……」說著這名女子突然狂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讓丁曉銀覺得毛骨悚然,但也更加深她對這些女人的憐憫。
是怎樣的無助期待,才能造成如此淒絕的笑聲?
「放開她!我說快放開她,妳這壞女人,快放開她!」雷夕棠再也見不得有人傷害醜女人,奔向前去以手掌施展全身內力砍向那名女子的手腕。
「不要,不要啊!」丁曉銀驚叫,連忙想阻止,卻已來不及,只能驚恐的聽見那名女子的手臂硬生生被折斷的聲音,而她的頭也在此劇烈的拉扯下痛到了最高點。
「啊!我的手,啊!」那名女子痛得哀嚎出聲。「我的手斷了,啊!」眼一閉,她痛昏了。
「不!我不是要這樣的,我不是。」丁曉銀倉皇的搖著螓首,用手遮住唇,悲傷的哭出聲。
她的原意是想來幫助她們脫離苦海的,並不是存心讓她們因她而受傷的……為什麼事情打從開始就走調了?
「醜女人,不是妳的錯,是她不該欺負妳,所以我當然替妳教訓她.」誰教她要欺負醜女人,活該被折斷手臂,他才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你!臭小子,我再也不理你了。」他跟他大哥一樣蠻橫無理,她是暈頭了才會覺得他還天真未泯,算是她錯看了他。
「妳在凶個什麼勁?我是好意幫妳耶!」雷夕棠氣呼呼的反吼回去。
「不稀罕,臭小子。」說著,她回身就跑,想起了有件最重要的事未做,遲了就糟了。
「回來,妳要去哪裡?醜女人。」他很快的追了上去。
「找大夫去!」她回頭怒喊。
*** *** ***
遙望著無邊無際的天空,丁曉銀一直保持此種姿勢已經足足有好幾個時辰了。她目光呆滯,傻傻地凝視著前方,不時發出感歎聲。
大夫雖表示那名女子的手臂並無大礙,只須用支架固定數日,手臂自會恢復以往的靈活;但她難以釋懷的是那名女子對她的敵意。就只因為她現下是龍王的新寵,那名女子就仇視她,相信再過些時日她也同她們一樣被囚進那木屋裡,那些原本對她存有敵意的女人,便會開始接受她,因為她也變得跟她們一樣可憐。
真的非要走到這一步不可嗎?
她真的會步上她們的後塵?因為愛上,所以開始想要得到更多?
會愛上龍王嗎?愛上這個始終戴著眼罩和她面對面,連在床上也不願以真面目示人的怪異男子?
在龍王宮待了這麼久,她還沒見過他沒戴龍王眼罩的樣子。是他臉上有缺陷?自覺見不得人?還是想保持龍王的神秘感?
不管真相為何,她都不認為自己會愛上龍王,是分不清自己對他究竟是痛恨多一點,還是敬畏多一點,總之就是談不上「愛」這個字。
即使已失身於他,今生再不能有第二人,但想到他是個無心的人,她的心便足以冷卻,情願往後孤獨一生,也不願將自己托付給一個不可能珍惜她的人。
不會愛,也不能愛,一旦進了龍王宮便要牢牢記住這一點,才足以明哲保身。
不知端坐在窗口多久,一直到玉兔升起,丁曉銀才驚覺時間已晚。
每當這時候,該是龍王回宮用晚膳的時刻,她若去遲了,八成又要害紫玉和紅衣這兩名無辜丫鬟受罰了。
雷鷹宇夠狠,也夠瞭解她,即便做錯事的是她,受罰卻是與她不相干的紫玉和紅衣。
是以時日一久為了不連累紫玉和紅衣,她總是竭盡所能的不讓他抓住她的小辮子,不讓紫玉和紅衣替她受罰。
她匆匆忙忙的趕回花廳,為了配合她,用晚膳的地點就選在花廳,不須離開寢宮便能享受美餚。
當丁曉銀從內室趕至花廳,雷鷹宇早已坐在椅上等候著她,見她人一到,便揮手吩咐下去可以用膳。
「對不起,我來晚了。」她走過來,本能的說道。
雖然她有好些話想同他談談,但現在不是時候,萬一壞了他用膳的興致,只怕紫玉和紅衣又要為她遭殃了。
「坐下。」雷鷹宇簡短的說,眼神深沉的看了她一眼。
丁曉銀突然被他不似平常的眼神,直盯得毛骨悚然,像是有什麼事即將發生。
他……他不會是知道了吧?不過知道也好,她正也想和他說這件事。
「今天不用叫侍兵嘗膳嗎?」這是為了防止王中毒,所以總有一名侍兵上前試嘗每一道菜。
「這不正是妳希望的。」
「你為什麼這麼說?」即使再痛恨他,她也不曾詛咒他,或是希望他死去。
畢竟他是統治薩拉哥龍王島的偉大龍王,即便他性好漁色,但他視民如子,勤政愛民,這都是村裡百姓有目共睹,且一一受惠的事實。
村子百姓沒有人不希望他龍王能長命百歲,與天同壽,永遠當他們的龍王。
而現下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什麼時候希望他中毒身亡?
他又是從哪兒聽來這些話?
「我相信妳心裡一定這麼想過,不要否認,曉銀,我知道妳今天到過哪裡。」
「你知道我去看過那些女人?」她不該驚訝的,即使臭小子曾吩咐大夫不許張揚此事,這件事仍是保不住。
「妳同情她們?」他不答反問。
「我不該同情她們嗎?她們那麼可憐!」她激動的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