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害你摔下馬,你一定很痛吧!」她擔心的蹲下身子,由於天色昏暗,使她看不清楚來人的長相,只隱約看出這人的體格相當魁偉,這也說明了從馬背上摔下來,一定加倍的疼痛。
「我……我要……殺了妳。」彪形大漢嘶聲道,伸出有她三倍大的手掌,掐住她的脖子,欲取她性命。
「我……不過是害你跌下馬,你就算痛,也用不著取我性命吧,我的命一點也不值錢。」她不慌不忙的說,已然明白這人肯定不是宮中派來抓她回去的人。
不過,就因為他不是宮裡派來的人,丁曉銀心裡更愧疚了。
她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朝人家無緣無故的亂扔包袱,害得他不幸摔下馬,難怪乎他氣得想掐死她,這是她罪有應得;可是為此丟掉性命還是說不過去啊。
「誰說妳的命不值錢,妳的命可值錢,有人為了要取妳性命,情願貼上她的貞潔,就為了要妳的命。」彪形大漢想到那名女子,心裡便大笑三聲。
有女人要自動送上門給大爺他享用,他當然是來者不拒,再說那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放蕩呢。
只有初次象徵性的反抗他,接著一路上哪一次不是她主動邀約他,真是他媽的賤透了。
所以他才答應她在將她送到龍王宮後,便替她除去這從龍王宮出來的女子。
料不到尚未來得及出手,卻讓她的包袱擊中,繼而失去重心,狼狽的跌下馬。
這真是他號稱綠林怪盜此生最大的羞辱了,怎麼也料不到他竟會栽在一名姑娘手上,綠林怪盜狄元熙不禁加重手掌上的壓力,緊緊地掐住丁曉銀的玉頸。
「你……你一定是搞錯了,這一生我連一隻小動物也不敢傷害,有人會想取我性命,你一定是搞錯人了。這位壯士,現在天色昏暗你可別搞錯人,害我白白送命啊!」逐漸喘不過氣,丁曉銀臉色微紅,小手不斷揮動著。
就在這時從她手中掉落一瓶玉罐子,正好落在狄元熙的身上,他另一手拿起玉罐子,問起:
「這是什麼?」說著,他暫時鬆開了她。
「那是很好的藥物,你適才摔下馬一定很疼,只要一抹上這藥粉,包準你不會再疼得那麼厲害。真的,我不會騙你,那可是很珍貴的藥粉,一次只要抹上一點點就行了。」丁曉銀拚命吸氣,把先前所不足的速速補上。
「這藥粉真這麼好用。」看了眼毫不起眼的玉罐子,狄元熙不是挺相信她說的話。
「不信我,你何不馬上試看看?」這藥粉可是雷鷹宇交給她,還說極珍貴,世上少有,要她小心保管,此人竟然還不相信她?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就算她害他摔下馬,他也犯不著不相信她啊!
難不成她還會毒死他嗎?
等一下,丁曉銀睜大眼,他不會正好就是這麼想吧?
「你不會以為我會毒死你吧?」說不定他正是如此想她,所以才會一直遲遲不敢有所行動。
瞧他悶不吭聲,丁曉銀肯定了心中所猜測的,他真的以為她會毒死他。
幹嘛!她做人這麼失敗,長相這麼邪惡啊,讓人無法相信她。
「這樣吧,我試給你瞧個明白,你就會相信了。」說著她迅速抽出他腰間的短匕,往手指上一畫,鮮血立即噴灑而出,她將藥粉倒在不斷流血的傷口,只一瞬間,血便止住了。
這神奇的一幕令狄元熙瞪大了眼,搶回她手中的玉罐子,一看再看。
「很神奇吧,你可以馬上用用看。這玉罐子就送給你好了。」她瞥了他猶在淌血的右胸一眼,傷口這麼大藥粉一會兒就會用完,乾脆全給他算了。
「妳要將這玉罐子給我?」狄元熙真搞不懂眼前這名清麗女子,他說要取她性命,她不是該趁他受傷之際,趕緊逃命去嗎?
何以這會兒卻將珍貴的藥粉給他,就為他的胸被突起的石塊割傷?
真是奇怪的女子,狄元熙發現自己竟無法再像先前一樣取她性命,反而想更瞭解她究竟是怎麼樣的奇怪女子。
「給你上藥啊,你這樣呆呆地看著我,傷口還是不會好,趕緊把藥粉抹上,血一定馬上就止住了。」她說,索性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玉罐子,替他在傷口上倒上藥粉,沒一會兒血總算止住了。
「你看,很好用吧!」她得意的笑道。
「妳把藥粉全部倒光了,那麼珍貴的藥粉妳竟然全部用在我的傷口上,妳……」狄元熙不知該如何說她。
「藥粉本來就是抹在傷口上,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她才覺得他莫名其妙呢。
「妳該好好保存著,以防不時之需。」狄元熙咬牙道,本想取她性命,現卻蒙她所救,這筆帳該要如何清算?
「此刻就是不時之需啊,你的傷口那麼大又那麼深,不上藥是會流血至死的,你難道不知道這一點嗎?」她肯定自己遇上的這壯士,只是空有魁岸的體格,卻沒有長腦袋。
「妳!」狄元熙發現自己說不過她,索性閉上嘴巴不再理她,逕自閉目養神。
見他似乎已沒事,傷口也沒再流血,記起自己還要趕路,丁曉銀於是對他說道:
「壯士,你不想取我性命了吧?那我可要告辭了。」
「妳這麼說難道不怕我現在就殺了妳嗎?」狄元熙睜開眼睛,突然開口道。
有人像她這麼笨嗎?竟然主動問起人家還想不想要取她性命,這種既天真又心無城府的單純女子,怎麼會一個人隻身在漆黑的林子遊蕩,這要遇上什麼事只怕她不知道如何脫險呢!
「怕啊,怎麼會不怕,可是我先問清楚,免得待會兒你又追上來,豈不更麻煩,我有要緊事不想再耽誤時間了。」再說停留愈久,她就愈危險,這萬一有人追上來,她當然要跑得愈遠愈好。
「要緊事?」狄元熙微瞇起眼睛。
「我娘病倒了,我要趕回去見她。」她很少這麼信任一個人,但不知怎地,她就是認為他不會真的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