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琉璃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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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若仔細觀察她的五官,玄驥方才發現,這黑臉小子……喔,不!該說她是個黑臉姑娘,長得可真美呢!

  她臉上的肌膚雖黑似煤炭,卻掩不住她那張嬌俏有形的鵝蛋臉;翦水似的秋瞳,恍如一池幽深的潭水,眨呀眨的泛起粼粼波光;鼻子高挺有型,帶有她性子的倨傲與倔強;那抹朱唇雖未沾染任何顏料,卻紅嫩得恍如熟透的櫻桃。

  原來這女人的姿容堪稱絕色,若不是方才毛叔口快,自己可能就要錯過這樣一個美嬌娘了。

  她竟是個女人,裴蘭竟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

  這事實給玄驥無比的震撼,他想起昨日與今日跟她相處的種種,她的慧黠、她的精敏、她的倔強與倨傲、她答辯無礙的口才,哈!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對了!她曾說她與琉璃公主交情甚篤,難道她與琉璃公主是親密的手帕交?倘若是,那琉璃公主呢?她又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琉璃公主能與這樣的女人結為閨中密友,想來她的性子應該不如外界所傳那般不堪才是。

  就在玄驥想得出神之際,耳旁倏忽傳來——「玄驥兄,玄驥兄!」

  「嗄?啥事?」猛然驚醒的玄驥帶著一臉的迷糊問。

  「你到底在想什麼?想得如此出神,連我在叫你也聽不見。」真是!這男人也未免太漫不經心,竟選在這重要的時刻魂不守舍,當真是不知長進。

  「對不住、對不住,我方才一時失了神,沒聽到你在說什麼,能否請你再說一遍,我保證仔細傾聽。」沒錯!他的推斷果然沒錯!裴蘭果真是個女人。

  且看她那嗔怒的神情,既嬌又俏,嬌俏中又隱有幾分媚態,試問一個男人怎可能有這樣的表情?

  就是這樣的表情,讓玄驥更能肯定她女兒家的身份,只是表面上他依舊不動聲色,怕嚇走這唯一瞭解琉璃公主的女人。

  喝!聽聽,那身份尊貴、性情高傲的貝勒爺竟開口跟她道歉!這種事可不容易發生,因此,裴蘭不得不原諒他方纔的錯誤。「我說,毛叔已經答應讓我們先拿貨,等賣完了貨再來跟他清帳;所以,現下我們可以動手搬貨了。」

  「當真?」玄驥驚喜的問。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大可自己去問毛叔。」

  玄驥無言,只是眼神疑惑的瞟向那滿臉笑容的老人家,得到他一個承諾的點頭後,他趕緊欺身向前,雙手抱拳開口道:「玄驥在此感謝毛叔對在下的信任。」

  「錯!我華鐵毛與你並無交情,哪談得上信任二字,今日之所以破例答應,完全是看在蘭小子與老夫交情的份上。」這原因只是其中之一,至於其中之二嘛……在與裴蘭一番密談後,毛叔對眼前這位俊逸少年的身份也知道不少。

  他知道他乃豫親王府的玄驥貝勒,還知曉他正是當今皇帝欽點予琉璃公主的准額駙,而裴蘭之所以帶他來此的目的,他也一清二楚。

  就因他身份特別,毛叔忍不住多看他幾眼,瞧他英姿颯爽、挺拔俊逸,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兒,越看毛叔心裡越覺得他與裴蘭真是天生一對。

  可這兩人,一個是一心忙著拒婚,一個是迷糊得不知對方是誰,可真把毛叔給急壞了,就怕他們雙雙錯失了彼此;為了幫他們一把,他才肯破例答應裴蘭的要求。

  「經毛叔這麼一說,玄驥可得跟裴蘭說聲謝謝才成。」

  「甭謝了!別忘了我倆現在的關係可是唇齒相依、魚水共生;唇亡齒寒、水枯魚死,幫你也等於在幫我自己,只要你在事成之後別忘了我倆之間的協議即可。」說到底,她依舊不忘自己最初的目的。

  「是……」嗎?這點,玄驥可不敢再如當初一般肯定了。

  此時他心裡存有兩個想法,一個是探知眼前這女人的想法,看她到底想做什麼;另外一個則是對琉璃公主的好奇,他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才有幸結交眼前這行徑大膽、心思細密的女子。

  不過眼前這些都不急,玄驥自信早晚有一天會釐清所有疑慮,只要他有這個心,就不可能會有放棄的一天。

  常言道:天下三分明月夜,兩分無賴是揚州。

  「揚一益二」這是唐時留下的諺語,意味揚州與益州的繁華,可說是全國大都會中排名數一數二的。

  揚州不只是個不夜城,更是個奢華的地方,該地聚集不少商賈名流,鹽、糧、緞、絲綢……舉凡吃的、用的一應俱全,只要你說得出名字,它全都應有盡有。

  載著一車稀奇珍玩,玄驥與裴蘭欲往何處?

  想也知道,定然是往最熱鬧繁華的都市去。

  京城雖也是個不錯的地點,可因為兩人心中各有顧慮,更為了掩人耳目,他們不得不捨近求遠,辛苦的雇些人手再加上兩人親自上陣,一行人就這麼浩浩蕩蕩的前往揚州。

  「裴蘭,你覺得毛叔介紹的那人真的值得信賴嗎?」玄驥雖是官家子弟,卻不是一隻坐井觀天的四腳蛙。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那人雖是毛叔介紹的,可茲事體大,他不得不防。

  「崇曄這人我曾與他見過一面,可他心思難測,見人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我也摸不著他的底細。」這是實話,另外裴蘭沒說出口的是她對那人的感覺實在不怎麼舒服就是。

  可在地不熟、人面不廣的情況下,他們唯一能委託的也只有崇曄這個人而已,要不還能如何?

  「聽毛叔提起,那崇曄世居揚州,你怎會與他見過面?」

  跟裴蘭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玄驥總在言語間探問她的底細,經由多日的努力後,他已然能推敲出她是個固執、倔強,還有幾分憤世嫉俗的奇異女子。

  她雖聰慧、反應機靈,可依舊是個不識人心險惡的純真女子;她也許比一般閨女多懂一些世情,也許比一般的書獃多識幾分真理,卻依舊不夠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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