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絕塵一聽,一顆心真是五味雜陳,不僅又苦又澀,還有股酸溜溜的鬱悶。
想這男人口口聲聲地說絕不放棄她,卻又有那閒情逸致去找其他女人解悶,這樣的他真令她難以接受。
可是難受歸難受,是她自己不肯委身於他,現下又能說些什麼?
就算她真的願意委身於他,想他貴為一國之君,身旁必有許多美女供他挑選寵愛,她又算得了什麼?
吳絕塵強自按捺滿腔的不滿,故意露出一抹開心至極的笑靨,「既然陛下有此等興致,那絕塵就服侍您擺駕柳絮宮。」
語畢,她立刻提起燈籠,默默的走在前頭替金正陽引路,至於方向還是得由他親口告知,要不然她就算摸了一整晚,也不可能找到屬於他自己的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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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興致勃勃的金正陽在點召一名寵妓侍寢後,滿腔的熱情卻突然冷了下來。
可要他就這麼回去自己寢宮,這種臉他又丟不起,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只得對侍寢的寵妓命令道:「妳躺在床上盡量大叫,叫得越大聲越好。」
他才不會讓吳絕塵知曉她對他的影響力有多大,只好想辦法掩飾他對其他女人提不起勁的事實。
站在柳絮宮外的吳絕塵,根本不知道裡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當那銷魂蝕骨的呻吟聲傳入她的耳裡時,她就算再天真、再無知,也大略猜得出裡頭正在上演著活色生香的戲碼。
一想到有其他女子躺臥於金正陽的懷中,接受他的熱情、享受他的吻時,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撕裂般,疼得差點落下淚來。
她緊握拳頭,挺直腰桿站在明亮的新月之下,咬牙忍受著蝕骨的心痛。
她向來自謝自己是個理性重於感情的女子,當初父王命她與東莞國聯姻之時,她也早抱有與其他女子共事一夫的心理準備。
可直至今晚她才知曉,當初那樁聯煙政策對她來說不過是件非達成不可的任務,與男女之間的情愛根本扯不上任何關係。
今晚,她終於徹底地瞭解自己,更瞭解女人的心理,原來婚姻若與感情牽扯上關係,她也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子,同樣會有嫉妒之心。
嫉妒?一想到她竟然會用這兩個字來形容自己時,吳絕塵的臉上寫滿了驚訝。
難道……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對金正陽交出了真心,更可悲地將所有的感情睹在那男人的身上?
這可能嗎?這真的可能嗎?
吳絕塵壓抑著張惶失措的心情,靜靜地等待金正陽的出現,直到許久之後,才見到他一臉滿足地踏出柳絮宮。
她不發一語,也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如同來時一般提著燈籠沉默的陪著他離開柳絮宮,轉而回去他的寢宮。
這一晚,還真是漫長得讓人難以忍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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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烏帝國乃當代四大強國之一,因此鄰近的一些小國皆想盡辦法巴結、籠絡,為的就是敉平無端的戰禍。
小國不僅獻上眾多美女,同時也供上金銀財帛、綾羅綢緞,內容可以說是五花八門,很難讓人不眼花撩亂。
而這一切唯有一個目的,那便是討金烏大帝的歡心。
金正陽看著擺在眼前如此多的供品,無疑是在顯示他金烏帝國的國威早已名震四方的事實,心裡更是得意。
難得心情大好的他,還特地挑選了幾樣精品,讓吳絕塵打扮得更加嫵媚動人。
「絕塵,快過來瞧瞧本王為妳挑選的禮物,妳還喜歡嗎?」他根本不曾用這種方式寵愛過任何一名女子,今日難得他心情大好,吳絕塵又剛好站在他的身旁服侍,這才讓她能擁有這不曾有過的殊榮。
豈知吳絕塵根本不領他的情,一臉漠然的回絕道:「陛下,絕塵不過是個小小的貼身女侍,怎能戴得起這般昂貴的花鈿、髮簪,還有金手鐲呢?」
不管金正陽有心或無心,她決定抽離自己所有的感情,劃清主僕之間的界線。
她突然想起傳授她醫術的大夫曾詠過一首曲給她聽--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
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游予何之?
症侯來時,正是何時?
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元 徐再思 春情
當時她甚是茫然,根本不識情滋味,今日方才識得,便得忍受這嫉妒之苦。
想來命運之神對她還真是殘酷得令她心灰意冷。
「大膽!」本是一番盛情,竟無端遭人拒絕,這可惹惱了金正陽,他大掌一拍,厲聲問道:「本王的賞賜妳竟敢拒絕,妳就不怕惹火本王嗎?」
「絕塵不是拒絕,只是難以承受陛下這番盛情。」吳絕塵斂下眼淡然以對。
她雖不知自己往後的命運將會面臨什麼樣的轉變,卻清楚的明瞭她與他之間永遠不可能擁有太過長久的關係。
既然如此,那麼留的東西越少,她對他的情意便能減少一分,痛苦也跟著一起短少。
「妳、妳好樣的!好!妳不要,本王還怕沒人要這些東西嗎?」語畢,金正陽立刻大聲喝令一旁的護衛:「來人啊,將這些東西全送到柳絮宮,就說是本王賞賜給她們的。」哼!她不要,別人還愁要不到呢!
憑她也想在他面前拿喬,他偏要讓她無法如意。
對金正陽將原本要送給她的物品,轉而送給其他女人的行徑,令吳絕塵感到更加心痛難當。
只是她瞭解自己目前身份卑微,實在無權干涉他的決定,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地忍受著心裡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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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時分,將金正陽伺候回他的寢宮之後,吳絕塵依舊難以安眠。
既然睡不著,她索性披件外衣,往屋外的涼亭走去。
她站在涼亭裡,想起自己心頭所繫之人,忍不住悲從中來,哭得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