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爹,古嫦喜就想起娘的痛苦、娘的淚水、娘的不甘與怨恨。
若非他的薄倖,她與娘又怎會過得如此辛苦!
若非他的薄倖,她古嫦喜也不會常被人譏笑是野種!
若非他的薄倖,她娘親也不必離鄉背井,背負著不堪的往事,潦倒一生,到最後還落個客死異鄉的下場。
總之千錯萬錯,全都是眼前這男人的錯,都是他!害得她們母女遭人譏笑辱罵。
「妳認我也好,不認我也罷,妳我之間的血緣關係是絕對磨滅不掉的,因此我要命令妳幫我做一件事。」不管她如何否認,血緣這東西是怎麼也抹煞不了的。
「好啊!既然你要我幫你,我就幫你。」這句話古嫦喜說得十分平靜,甚至還面帶微笑,那模樣看來似乎真的願意幫她「爹」這個忙。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朝著門外大喊:「來人啊!宴……」
話還沒說完,古嫦喜整個人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無法反抗的她只能任由人擺佈。
見她大叫,宴令東便用藥迷暈了她。
「不要怪我,這一切都是妳咎由自取,怨不得我。」既然她不肯幫他,那他只好使出非常手段。
此時,宴令東拿出一張符紙,將其化為灰燼並加入水中,再將它喂古嫦喜喝下。
古嫦喜在喝了那樣東西之後,雙眼立即睜大,再度坐直身子,只是她面無表情、雙眼無神,那模樣讓人見了還真會覺得有幾分的詭譎。
看她如此陰森的表情,宴令東不但不怕,甚至還笑得非常邪惡。
「古嫦喜,從今天起妳將成為我宴令東的僕人,我要妳做什麼,妳就必須乖乖去做,知道嗎?」
「是的,主人。」眼神空洞的古嫦喜乖乖應允。
「很好!現在我要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聞人龍,只要妳一聽到聞人龍這三個手,就必須立即取他的狗命,知道嗎?」
「是的,主人。」
「很好!現在跟著我一起念,聞人龍,殺!」
「聞人龍,殺!」沒有任何遲疑,也沒有任何反抗,古嫦喜乖乖的照著宴令東的指示念。
「好,現在妳可以繼續休息,只是當妳醒來時,便會忘掉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並恢復正常的舉止,一直等聽到聞人龍這三個字,妳才會有所行動。」
聞言,古嫦喜就真的如一具傀儡般,乖乖的再躺回床上,眼睛一閉,再度入睡。
而宴令東這名老賊則如來時一般,無聲無息的消失於黑暗之中。
*** *** ***
處理完一件棘手的國事,再用過晚膳之後,聞人龍終於回到自己的寢宮。
他原本以為在這個時刻,那貪睡的小人兒應該已醒過來了才是。
怎知,當他踏入寢宮,那嬌小的古嫦喜竟然還在呼呼大睡,一點也沒有轉醒的跡象。
「喝!這女人還真能睡啊!」有點無奈、有點寵溺,他吩咐緊跟在他身後的李公公:「把端盤擱著吧!其餘的本王自己來便可。」
「是。」李公公對古嫦喜佔據大王龍床的這件事,十分不以為然,可大王都沒表示意見了,他也不好太過干涉。
李公公乖乖地遵照聞人龍的指示,將手中端盤擱於桌上,接著安靜的退出珠璣宮。
等到李公公一退去,聞人龍立即坐在床榻邊,萬丈柔情的瞅著熟睡的古嫦喜。
看著古嫦喜那張甜美的睡容,聞人龍的心中除了盈滿柔情之外,再來便是矛盾的掙扎。
其實,從他知道自己真的愛上這個粗魯蠻橫的女人開始,他的心便有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想法,它們彼此互相拉鋸、互相較勁,互不相讓。
其中一個想法就是愛其所愛,不顧道義、不顧責任,更想不去在乎兩人敵對的立場,徹底地忘記這女人只是他安排在身邊的一個籌碼,一個能引出他最大仇敵的籌碼。
但另一個想法卻理智的提醒他,他所受的苦難是誰給的?當年又是誰犧牲自己的親生子幫他逃出險境?
就因為這兩個想法,害得他寢食難安,而且為了避免他的心繼續為她沉淪,他不得不佯裝冷漠,故意無情的忽視她的存在。
直到,他無意中所看到的那一幕--
當他看到周禹笙溫柔的為她整理髮絲時,他雙拳緊握、咬牙切齒,若非理智控制了他的衝動,這周禹笙早就被他砍去雙手:當他看到周禹笙想盡辦法逗她笑時,他的怒火更甚,恨不得能不顧一切的取他性命。
當周禹笙緊握她的小手,滿心期盼的想對她傾訴情意時,他就再也無法忍受,不遑多想,他立即破壞周禹笙的好事,更霸道的拉著她就走,根本不讓周禹笙有任何機會,
是嫉妒心作祟,這點他不否認,所以他才會下定決心,要不擇手段地強逼古嫦喜成為他的私人禁臠,一輩子也不放手。
就在聞人龍沉溺於自己的心事而無法自拔時,原本沉睡的古嫦喜終於緩緩的睜開眼睛。
*** *** ***
矇矓之中,古嫦喜覺得自己身邊好像坐了一個人,而且還是個男人!
一想到此,古嫦喜立刻坐起身子,仔細地看著她面前的男人。
「哦,原來是你啊!」看到聞人龍,她頓時放鬆不少,可是又感覺這種情況好像似曾相識。
古嫦喜嚴肅的擰起柳眉,絞盡腦汁的想,想搞清楚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是夢、是幻,還是她自己胡思亂想?
不知她心思的聞人龍,對她攬起的柳眉可感到不悅極了。
「怎麼,看到本王真令妳如此苦惱嗎?還是妳希望出現的是另一名男子?」周禹笙,這個根本不是他對手的情敵,就算如此,聞人龍還是喝了一大缸的醋,氣惱古嫦喜實在太不知好歹。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啦!」此時的古嫦喜根本無心去留意那些小細節,她一心一意只想釐清自己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