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聽此言,莫說周禹笙,就連聞人龍這向來八風吹不動的人也不由得焦急了起來。
「回答本王,她……有救還是沒救?」
「沒救!」倪亦昭搖了搖頭。
斷然的兩個字,完全破滅兩個男人的希望。
周禹笙聽了之後,不禁惱得開始自我折騰,他用力的搥打木屋裡的石桌,即使他的雙手見血,依舊不停。
聞人龍則是一臉溫柔的看著古嫦喜,他輕輕抱起她的身子,喃喃低語:「不怕、不怕,哪怕上窮碧落下黃泉,妳都有本王護著,跟著,本王保證任何人,包括鬼魂都無法傷及妳一根寒毛。」
將這兩名男子的一片深情都看在眼底的倪亦昭:心底對古嫦喜是又護又羨,人生能得如此深情摯愛,她就算真的無救,也該滿足了吧?
「好啦!你們兩個大男人能否先收拾一下悲傷的心情?」她之所以會這麼說,不過是想試探一下他們是否真如她所見的這般深情,而今結果既然已經知曉,她也不再多為難他們。「古姑娘雖然沒救,可是她所受的符咒卻可轉嫁,只是有人得心甘情願為她犧牲就是。對了!我得先附加一點,大王您本人可不行喔!因為您正是下符之人的目標,所以您必須剔除在外,算不得數。」
「那我呢?」大王不行,那他周禹笙總該可以了吧?
「你可以!只是你要有心理準備,這輩子永遠也別聽到大王的名字,否則你同樣會落得和古姑娘一般的下場;先是瘋瘋癲癲,智力逐漸退化,直到退化如嬰兒一般,跟著就一切重來……」生亦死、死亦生,生死不斷輪迴,生與死原本就是一線之隔。
她得先將轉嫁的後果向他們說清楚,免得他們事後反悔,把一切過錯全推到她身上,那她豈不冤枉?
「倪小姐,既然我可以,那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了。」不須考慮,毋需思量,只要能救她一命,他周禹笙就算死也無悔。
「等等、等等,你未免也太性急了吧?」倪亦昭無奈的笑了笑。
「既然可以轉嫁,為何不馬上行動?」聞人龍非常不悅的睇向倪亦昭,「難道妳還想跟本王談條件不成?」
「唉!」輕輕一歎之後,向來唯恐天下不亂的倪亦昭突然口出驚人之語:「要我救人確實是有條件,可是這也非我自己所願,而是當初我在拜師學藝之時,曾在我師父面前對天發誓,此生絕不平白救人,若真的要救,得要有條件交換,要不然我這小小女子可就得死無葬身之地啦!」這是實情,而非她隨便杜撰,信不信就由他們二人自行判斷吧。
「只要妳能救她,任何條件本王都可以答應。」
「只要妳能救她,就算是要我周禹笙赴湯蹈火,我也會答應。」
唉……好嫉妒喔!看這兩個男人都願意為這昏迷的姑娘付出一切,她還真恨不得自己就是她呢!
不過以她的立場來說,也算不錯,瞧!現在不就有兩個傻蛋答應任她予取予求。
「好!既然二位如此大方,小女子我也就不跟你們客氣啦!我想想啊……」像是故意讓兩個男人受盡煎熬一般,她不只故意拖長想的時間,還表現出相當貪婪的模樣,一下子看看聞人龍,又看看周禹笙。
一陣足以令人窒息的靜默後,那古靈精怪的倪亦昭終於開口,她不先針對周禹笙,想先探探聞人龍的心意。
「大王,倘若小女子要求您履行當初對我爹所許下的承諾,您可願意?」這是爹的期望,她這做女兒的就算不想,也得做做樣子,才好對爹有個交代。
「可以!」聞人龍連考慮都沒有便一口答應,因為他早有履行承諾的心理準備。「但……本王可以封妳為後,卻無法與妳共枕。」也就是說,他與她只能有夫妻之名,並無夫妻之實。
「嘿!大王,您這樣對我,豈不太過絕情了?」也太過不公!
還好!她打從一開始,心便不在這無情無義的大王身上,否則她豈不是要委屈一輩子。
「所以,本王並不勉強妳,決定權在於妳。」他既心有所屬,這輩子除了喜兒之外,任何女人皆再難入他的眼。
「好!那亦昭便決定捨棄大王您,改要他!」倪亦昭纖手一指,神情嚴肅的瞅著沉默的周禹笙,就等著聽聽他的回答。
「可以!只要倪小姐肯救她……」那個他深愛的她!周禹笙用深情不悔的目光看著古嫦喜。
不捨,他實在不願割捨;癡愛,因她是他這輩子唯一的摯愛;不悔,為了她,他可以不要性命,更可以不要榮華富貴。
就算犧牲一切也得不到她,那又如何?他周禹笙就是心甘情願為她付出。
「我周禹笙願為妳做牛做馬一輩子,這輩子妳將是我唯一的主人。妳要我生,我便生;妳要我死,我便死,絕不食言!」
周禹笙的這一席話讓聞人龍的眸中露出無比的感激,雖無任何言語,可他已默默地應允一切,這輩子只要周禹笙有所要求,不管再困難、再艱巨,他都會為他達成。
同樣一席話,倪亦昭聽了不禁淌下淚水,心情無比複雜,感覺又痛、又苦、又酸、又澀。
他能為她而生,也能為她而死,更可以為她做牛做馬,但可笑的是他並非為了她,這樣的心情有誰能懂?這樣的承諾,她要之則痛,無奈就是割捨不掉,因為打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便已非他莫屬。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一起沉淪在痛苦的深淵中,一起掙扎吧!
收拾好心情,倪亦昭神情堅定的開口:「好!既然我們的條件已經談妥,我們便開始救人吧!首先我還得請二位準備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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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之後,古嫦喜真有恍如隔世之感,她無法接受在她昏沉度日的那段時日中,竟發生了那麼多匪夷所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