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地看著她梨花帶淚的小臉,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你說啊,你說嘛……」芊芊已經是在哀求他了,他不給她一個明白的答案,讓她一直這樣胡思亂想,她已經快要不能承受了。
然而,致鐸的回答很妙,他什麼話也不說,一屁股在餐桌前坐下,大口吃起桌上早已涼掉的晚餐。
對於他這突然如其來的舉動,芊芊簡直傻眼。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是這樣逃避!他在顧慮什麼?千萬不要是因為她身份的關係而不敢拒絕她,這樣她會覺得自己更可悲。
「喂,你倒底要怎樣嘛?」她的眼淚不停的流,語調顫抖著說。
她都這麼卑微的問了,他卻還是不予以理會,埋頭苦吃,他……怎麼這樣啦!
芊芊越想越覺得自己可伶,最後索性,衝到床邊一屁股坐下,放聲的大哭起來。
吞下最後一塊燒焦的牛小排,致鐸臉色難看的打了個嗝,他告訴自己,以後絕對不准她再踏進廚房,這簡直是災難。
抬起頭,看見她依舊坐在床上哭得傷心,他幽幽歎息。
不善表達的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告訴她他的心意,只好以行動表示──不論她做的菜有多難吃,他還是會全部吞下去。
不過他們顯然沒有心有靈犀一點通。
是他太難懂了嗎?可為什麼這麼怪的他,她卻偏偏喜歡呢?
將桌上的餐盤收拾好,放到流理台待洗後,他舉步走到她身邊。
這是他到英國以來,第一次靠近她所睡的床,他向來是睡沙發的。
「為什麼又哭了?」致鐸幽豳的問。
芊芊別過頭去,不回答他繼續只是更賣命的哭著,
他長長一歎。「你煮的菜那麼難吃,我都咬著牙全部吞下去了,你還想怎樣?」
這是什麼話?而且……這話是他說出來的嗎?
芊芊的哭聲暫遏,不明所以的轉過頭來,呆呆的看著他。
「你說什麼?!」她既生氣又疑惑,他怎麼可能說出那種像是開玩笑的話?他一向正經八百的,怎麼會懂什麼叫開玩笑?
「以後你要吃東西跟我說一聲就是,別再自己動手下廚了。」他正經八百的說著。
芊芊對於他這完全陌生的一面感到不知所措,傻傻的看著他,一臉的不明所以。
看她傻傻楞楞的模樣,他不禁被逗得笑出聲來。
他笑了!這怎麼可能?
芊芊揉揉眼睛,她一定是眼花了,他怎麼可能會笑,而且還笑的露出淺淺的酒窩,又帥又可愛。
「你笑了。」揉完眼睛他還在笑,這……這不會是夢吧?
「傻瓜。」他笑著摸摸她的頭。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芊芊不解的問。
「你說呢?」他笑著反問。
「我……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笑。」她一直希望再次看見他臉上出現笑容,但今天她看見了,卻不懂他為什麼會笑,是發生了什麼讓他開心的事?
她哀怨的瞪著他,剛才她哭得那麼難過,他沒有安慰就算了,還一直笑……
「因為你讓我想笑。」
「什麼意思啊?」說話沒頭沒尾的,她又不是他肚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他在講什麼?
「我幫你做晚餐。」說完他轉身離去,來到小廚房,打開冰箱,就著簡單的食材,打算煮一碗美味又營養的什錦面。
「喂!」芊芊跟在他後頭,緊追不放。「你說清楚啊,這樣沒頭沒腦的我怎麼聽得懂?」
她直覺那好像是一個很重要的訊息,如果今天她不問出個所以然來,她─定會後悔死的。
致鐸莫測高深的看了她一眼,才緩緩開口,「答應我你從此不進廚房,我就告訴你。」再讓她拿一次菜刀跟鍋鏟,他一定會被她嚇到心臟病發。
「好。」她什麼也不管的點頭答應。
「手伸出來。」他一個命令、她一個動作。「兩隻手。」
「噢。」她乖乖的伸出兩隻手。
致鐸看了她的雙手一眼,輕輕歎了口氣。
原本這麼一雙漂亮的手,卻多了數道刀子的割傷,也有被熱油燙到的燙傷,看她這麼辛苦,那他忍耐著吞下她煮的那些難吃的菜,也算是對她的補償。
拉著她的手到沙發前坐下,他取出急救箱,皺著眉頭把她隨便亂貼的OK繃給一一撕下,重新消毒、上藥再包紮。
他難得這麼溫柔的對待她,芊芊一顆心被捧得老高,如果這是一場夢,那就讓她永遠都不要醒。
「我會照顧你,」他突然在這靜謐的一刻出聲。「直到你對我厭倦的那一天。」
「什麼?!」芊芊不解的眨眨眼。「什麼意思?」
「需要我解釋的清楚一點嗎?」看她認真可愛的表情,他興起捉弄她的念頭。
「要要要。」她忙不迭的點頭。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這樣解釋夠明白了吧?
她被他的要求嚇得張口結舌,久久說不出話來,然後她小臉泛紅,手足無措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你……」
「你的決定怎麼樣呢?」他好笑的問。
芊芊覺得全身輕飄飄的,像踩在雲端上似的不真實。
看著他帶著不符合他嚴肅形象的酒窩笑臉,她心裡這才踏實了些。
「我……」她看著他,一臉的欲言又止,最後她紅著臉,怯怯的將柔軟的唇印在他的頰邊,以最曖昧不明的方式,表達了彼此的心意。
這種方法也是因為致鐸的嚴肅個性使然啊!不過,她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就是了。
苦肉計──這一招還真的滿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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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醒來,芊芊就看見她最愛戀的臉龐出現在面前。
「該起床了。」致鐸站在她床邊,溫柔的喊她起床。
芊芊看著天花板一會,再把眼珠子轉到他帶笑的臉,接著對上他的眼。
她突然紅著臉用被子蓋住頭。「你不要看我啦!」
「為什麼?」他好笑的問。
「人家剛起床沒刷牙洗臉,連頭髮都沒梳,醜死了!」她悶在被子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