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走,我……我叫警察抓你!」
「那正好,警察一到,正好請他們評評理,看看究竟是我非禮了你,還是你做賊的喊抓賊,冤枉了我。」葉北辰笑得更是開心了。
丁鈴鈴愈聽愈慌,登時結巴了起來。「先……先生,您大人大量,原諒小女子一時糊塗,年輕不懂事,就請您放我一馬吧!」
「嘖嘖嘖!你一會兒威脅我,一會兒又低頭示弱,只怕你沒安好心眼,我看還是報警好了。」葉北辰發現她雖然一身男孩子打扮,但發起慌來,竟是如此楚楚可憐,忍不住逗起她來。
丁鈴鈴愈聽愈害怕,「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先生,大爺,別送我去警察局。我……我上有高堂老母,下有妻兒要養,你就放小的一馬,我日後做牛做馬報答大爺。」心慌意亂之餘,口不擇言,便將連續劇裡的台詞一古腦兒地全搬了出來;而且還誇張地雙手掩面,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葉北辰愈聽愈是覺得好笑。「你做賊不行,說謊更不靈光;你是個女孩子,哪來的妻兒要養?」見她哭得如此傷心,不禁動了惻隱之心。「算了,起來吧!」他好心地伸手去扶丁鈴鈴。
「哎喲!」葉北辰大叫一聲,丁鈴鈴一腳踢中他的胯下,痛得他站不起身。丁鈴鈴乘機一溜煙跑遠了,還回頭做了個鬼臉。「王八蛋,臭雞蛋!想抓本小姐上警察局,門兒都沒有!本小姐跪你一次,踢你一腳,也算扯平了吧!」邊說邊跑,一瞬間便逃個無影無蹤。
先前去開車的男子此刻正好將車開來,見葉北辰跪倒在地,大吃一驚,連忙下車扶起他,急著問道:「少爺,怎麼回事?」
葉北辰忍著痛站了起來,苦笑著搖頭。「路平摔倒千里馬,水淺淹死會水人,被一個小女孩給耍了!」接著他又喃喃自語說道。這一腳真要我絕子絕孫不成?」
「他媽的!是哪個野丫頭不要命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少爺放心,我薛柔一定把她拆成十八塊!」
葉北辰皺起眉頭。「我們是生意人,可不是黑道的角頭大哥,怎麼動不動就喊打喊殺?你叫薛柔,可和你的個性完全不搭軋了。」
薛柔氣急敗壞地說:「可是人家都欺到頭上來了,哪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道理?」
「我又沒說不追究,那小丫頭有趣得很,我倒是想再見她一面。」葉北辰微微一笑。「我們大樓外裝有監視攝影機,剛才那丫頭的一舉一動應該已經被攝影機拍了下來;你去找保全室調帶子,查查她的底細。」
薛柔大喜。「好,我這就去辦!找到以後,我非要她好看不可!」
「我要你查她下落,可沒要你嚇著她!」葉北辰目光一凜,冷冷地說「你明白了吧!」
薛柔被他目光一掃,竟嚇出了一身冷汗,忙說:「少爺放心,我明白了!」
???
到了晚上,雨勢已歇,溽暑經過下午的一陣驟雨,此刻已是一片清涼。在高雄最熱鬧的夜市裡,頓時人聲鼎沸、熱鬧喧嘩不已。
「我咧!偷雞不著蝕把米,為了找只肥羊下手,差點被送進警察局,害我連打工也忘了去!」丁鈴鈴邊走邊罵,身上背了個大包包,看準了一個熱鬧地點,便熟練地攤開包袱,就地叫賣了起來。「來來來,漂亮的小姐們,趕快來看喔!看看不要錢,精美髮飾,漂亮首飾,一個八十元,兩個一百五,三個只要二百元!」丁鈴鈴拉長了聲音,唱戲似的大叫——
丁鈴鈴手上的這批貨,可是她想盡辦法從朋友那邊批來的,一大包只不過花了三千元。至於來路正不正當,丁大小姐可管不了這麼多,賊當不成,賣賣小東西絕不犯法吧!
眼見客人愈聚愈多,丁鈴鈴不禁得意地笑到合不攏嘴,賣得更是起勁。忽然間,五、六個彪形大漢橫眉豎目、橫衝直撞而來,把人群嚇得作鳥獸散。
丁鈴鈴大怒,氣呼呼地說:「你們瞎了狗眼是不是?居然敢把本小姐的客人都嚇跑了!」
帶頭的一人賊兮兮地笑著說:「小姐,別這麼大火氣!你在這做生意有牌沒有?」
丁鈴鈴一愣。「牌?什麼牌?招牌還是撲克牌?」
另一人怒聲斥喝。「死丫頭,別裝蒜了!有牌才是合法攤販,歸條子管;至於沒牌的嘛……」
「歸誰管?總不可能是你們吧?」
其中一人大笑。「沒錯,正是我們!你在這裡開張做生意,竟然連個碼頭都不拜,未免太瞧不起咱們兄弟了……」
「拜?當然要拜!看是要雞、要鴨還是魚肉,七月半的時候我一定好好替你們拜上一拜……」丁鈴鈴說得得意,完全沒注意到六、七個大漢早已變了臉色,「匡當」一聲,將她的東西全掃到地下。「死丫頭!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不知道咱們兄弟厲害!」
丁鈴鈴嚇得轉身便跑,卻已被人一把拎起,一隻拳頭直直地往她臉上揮來;丁鈴鈴怕得閉上眼睛大叫,卻發現拎著她的手鬆了,拳頭好像也沒挨到臉上。
「你膽量夠大,本事卻差,能活到現在可真不容易。」一個溫和的聲音在丁鈴鈴耳邊響起,她緩緩張開眼,又被嚇了一跳。「是你!」原來是早上挨了她一腳的葉北辰;真是前無退路,後有追兵,不禁心底暗暗叫苦。
「正是在下我,哈哈!你又招誰惹誰了?怎麼會被別人追著打?」丁鈴鈴還沒回答,剛才被薛柔一拳打倒在地的大漢已哇哇大叫。
「狗娘養的!敢碰老子我,不想活了是不是?還愣著做什麼?全給我上啊!」
就在丁鈴鈴張口結舌間,六、七個大漢已被薛柔打得鼻青臉腫、落花流水,全都逃之夭夭。「厲害!厲害!這位大哥真是了不起。」
薛柔瞪了她一眼,退到葉北辰身後,他真不明白少爺為什麼要幫助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娃兒。「他是大陸自由搏擊的武術冠軍,再多來十幾二十個,他也不放在眼裡。」葉北辰見丁鈴鈴張大了嘴,直愣愣地盯著薛柔,不禁微微一笑。丁鈴鈴這才發覺還有一個更大的麻煩站在身邊,登、登、登,連退了三步,尷尬一笑。「早上我跪你一次,現在你救我一次,就算扯平了。嘿嘿!再見!」拔腿就想開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