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鈴鈴守在一個首飾攤前,前面人潮洶湧,她卻始終低著頭,默不作聲。
一道人影出現在丁鈴鈴的攤前。「客人,你要什麼,隨你挑。」丁鈴鈴仍是低著頭,語調落寞。
「我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丁鈴鈴霍然抬頭。「北、北辰……」
「為什麼!」葉北辰目光冷若寒冰。
丁鈴鈴默然無語。
「鈴鈴,我們的約定呢?你全忘記了嗎?」
「我沒忘,這是你的兩萬元。」丁鈴鈴拿出一包錢遞給葉北辰。
「你、你……」
「參加比賽太辛苦了!你瞧,只要我肯退出比賽,就有人給我十萬,十萬元哩……」丁鈴鈴忽覺臉上一熱,竟被葉北辰打了一巴掌。
「你、你太令我失望了!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葉北辰緊握拳頭,臉色蒼白,不復以往的斯文模樣。
「我本來就是這種人。見錢眼開,視錢如命;你和我在一起沒好處的,只會壞了你的名聲。」丁鈴鈴默默低下頭,臉上全無表情。
「我不信!鈴鈴,你一定有事瞞著我;告訴我,我替你想辦法。」葉北辰仍是緊握著拳頭,眼中卻閃爍著希冀的目光。
丁鈴鈴猛地抬起頭,縱聲大笑。「葉先生,你真是太抬舉我了!我就是這種人,醒醒吧!別作白日夢了,你是王子,可惜我不是純潔無邪的灰姑娘!」
「你,你……我不會再來找你了。」葉北辰目光轉趨黯淡,淒然一笑,轉身離去。
丁鈴鈴望著他的背影,勉強一笑,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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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為什麼沒去參加決賽?」丁當當看著剛踏入家門的丁鈴鈴,大聲詢問。
「姐姐累了,讓姐姐歇會兒。」丁鈴鈴放下裝著首飾的大包包,勉強笑說。「叮叮、當當、咚咚,姐姐替你們買了蚵仔煎回來……」
「我不吃!姐姐,你不回答我,我就不吃!」
「姐姐唱得這麼差,去比賽也不會得獎,幹麼去湊熱鬧呢?」丁鈴鈴強顏歡笑,故作輕鬆地說。「姐姐有件事要和你們商量……」
「不聽不聽不聽!姐姐最討厭了!一點志氣都沒有,和爸爸一樣窩囊!」丁當當捂著耳朵大喊。
丁鈴鈴臉色蒼白如紙,再也支持不住,頹然坐倒。「姐姐的確做什麼都不行。不像叮叮功課那麼好,也不像當當文章寫那麼好,更不像咚咚球打得這麼好。是啊,姐姐的確什麼都做不好……」丁鈴鈴身心俱疲,一臉哀傷。
「不是的!姐姐最棒了!當當最討厭了,老是亂說話,姐姐你不要理她啦。」咚咚又急又氣,抱著姐姐哭了起來。
「姐姐,對不起,我、我……」丁當當又悔又恨,也哭了起來。
「怎麼都哭了?傻丫頭,姐姐告訴你們一件好消息。」丁鈴鈴勉強振作精神,擠出笑容。
「什麼好消息啊?」咚咚擦了擦眼淚,愣愣地發問。
「姐姐最近又賺了一筆錢,姐姐打算搬家……」
「為什麼?」始終靜靜坐在一旁的丁叮叮,心念一動,猶疑地發問。
丁鈴鈴不敢注視叮叮,看著桌子,結結巴巴地說:「姐姐、姐姐是想,這裡畢竟空氣差,不適合久住,我們姐妹搬到別處去,省吃儉用、租個房子,也過得下去……」
「為什麼?」叮叮心中疑惑愈來愈深。
「你、你別胡思亂想。姐姐最近真的賺了一筆錢,有十萬元耶!姐姐雖然用掉了一部分,不過剩下的錢租房子還不成問題!」
「為什麼!」叮叮大叫。
「叮叮,你怎麼了?不、不過是搬個家而已……」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是為了我對不對?」丁叮叮淚如雨下,瘋狂地大叫。「你不肯去參加比賽,也是為了我!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為什麼?」
「你、你在說什麼?姐姐怎麼都聽不懂?」丁鈴鈴勉強擠出笑容,指著桌上的蚵仔煎說。「上次你的那一份被當當吃掉了,姐姐特地又多買了一份。你吃吃看,很好吃的,我還叫老闆蚵仔多加些,不過那老闆好小氣喔……」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我真的不在乎別人嫌我臭啊!為什麼?為什麼?」丁叮叮伏桌痛哭。
「姐姐、姐姐雖然沒本事,可是姐姐也不能讓你們被人欺負;換作是你們,不也是如此?」丁鈴鈴摸著叮叮的頭,柔聲說。「別哭了,趕快吃蚵仔煎啊!冷了就不好吃了。」
「可、可是葉大哥他……」
「他,姐姐本來就配不上他,姐姐不會再去想他了。」丁鈴鈴淡淡一笑,笑中卻滿是依戀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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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界盛傳,唐聖企業負責人葉北辰將辭去總裁一職,引發集團內部人心惶惶。根據集團表示,葉北辰以身體不適向董事會請辭;但可靠消息指出,其中內幕頗不單純,是否涉及內部派係爭端,該名人士並不願透露……」
王高嵩將報紙揉成一團,對著駕駛座發問。「薛剛,還是聯絡不上北辰嗎?」
「少爺的手機始終關著,公司的人也不知少爺的去向……」
「薛柔呢?你總有你弟弟的消息吧?」王高嵩神色漸顯不耐。
「他也沒有少爺消息,整個人急得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北辰這次出走,他總該知道些什麼?」
「少爺似乎是為了一個女孩子才……」
「渾帳!又是為了女人!他可知道他這一走,影響有多大嗎?投資人信心不足,股市連續一周狂跌!這個渾球!我可還沒準他辭職!」
「少爺就算還待在公司,只怕也起不了作用了。」
「怎麼說?」
「薛柔說少爺自那場歌唱大賽後,整個人全變了樣,整天只是呆坐著,臉色蒼白得駭人!什麼也不說,一點生氣也沒有,像是行屍走肉一般。一周前,更突然失去了蹤跡。」
「這孩子什麼都好,偏偏總是難過情關。別人都說他冷漠,又有誰明白他其實是情種?三年前為丁小昭,弄得自己身心俱疲,險些一蹶不振。好不容易才移情於工作之中,現在、現在又為了一個女孩子……唉!那女孩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