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清秋一看見丁鈴鈴,微微一愣,隨即點點頭說:「你那老闆看起來火氣大得很,你還敢在這裡聊天?」
「要不是本小姐缺錢用,他火氣再大,我也拿桶冰塊把他給滅了!」又突然附在耿清秋耳邊。「我看你是外地來的,怕你吃虧上當,這才告訴你;我們老闆用的魚貨不新鮮,都是冷凍的,還騙別人說是現撈現賣……」
「不會吧?這一條街上就屬這家店生意最好,老闆要是不實在,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生意?」耿清秋眨了眨眼睛,想看看這古靈精怪的女孩在玩什麼花樣。
「這個,嗯,這個……」丁鈴鈴心念一轉,又換了一番說詞。「這些客人都是外地來的,和你一樣都被騙了。我跟你說,要吃道地旗津海鮮,出門右轉的第三家店,才叫好吃呢!」
耿清秋噗哧一笑。「那家店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肯這樣幫他宣傳?」
丁鈴鈴瞠大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我最老實了,好吃就是好吃,我可沒拿人家什麼好處!」
耿清秋又笑了起來,這女孩說起謊來,比她更臉不紅、氣不喘的。「嗯!看來你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什麼『草』又什麼『漢』的,你是不是在罵我?」丁鈴鈴瞪起了眼睛。
「不敢,不敢!你這麼『老實』,我怎麼可能會罵你?」耿清秋故意一臉正經地說兒「既然你強力推薦那家店,可見一定不同凡響,待會兒我再去試吃看看……」
「別忘了說是我推薦的!」丁鈴鈴大喜,忙著叮嚀。
「死丫頭!又跟客人聊起來了!你工錢不想拿了是吧?」老闆又對著丁鈴鈴破口大罵。
「來了!來了!客人問我店裡什麼好吃,我當然得替她介紹啊!以客為尊的道理你總不會不懂吧?」丁鈴鈴向耿清秋眨了眨眼,一溜煙地跑了開去。
老闆罵道:「你的口才這麼好,幹麼不去選總統?死丫頭!成天就只曉得摸魚!」
耿清秋聽她和老闆鬥嘴,不禁又笑了起來,正當她要用餐時,行動電話卻又響了起來。
「清秋,葉北辰那方面你聯絡得如何?」
「沒問題,他肯上節目了,本人親自出馬,當然是馬到成功!」耿清秋得意洋洋地回答。「對了,女性來賓找到了沒?」
「還差一個,明天錄影前應該可以找齊。」
耿清秋看著在餐廳裡來回穿梭的丁鈴鈴,靈光一閃,急著說:「不用再找了,我這裡恰好有個人選,就這樣了,拜拜!」順手關掉手機,仔細端詳起丁鈴鈴來。
這女孩腳上穿著一雙運動鞋,看起來頗為破舊,身上則穿著T恤,外加一件已經磨損的牛仔褲;齊耳的短髮,戴著一頂棒球帽,臉上未施脂粉,但隱約中仍有著一股清秀端麗的味道。尤其是一雙大眼睛靈動非常,顧盼自得;有時卻又顯得古靈精怪、頑皮不羈,令人難以捉摸。
耿清秋是愈看愈滿意,尤其是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更令人動心。「這容貌姿態,氣韻神情,竟和小昭有五分神似,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耿清秋不禁喃喃自語。
************
「嗨!收工了啊!」
丁鈴鈴剛踏出店門,就被人從背後叫住,不禁一肚子火氣。「廢話,難不成要去上工?」
「嘖嘖嘖!年輕女孩子火氣這麼大可不好喔!」耿清秋笑嘻嘻地站到她跟前。「我等你好久了,怎麼一見面就給我臉色看?」
「是你啊!有什麼事嗎?」丁鈴鈴累了一天,只想早點回家睡覺,口氣顯得有些冷淡。
「我的名字叫耿清秋,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沒錢免談!」丁鈴鈴邁步便走。
耿清秋呆了一下,急忙抓住她。「有,當然有報酬,一天兩萬元,你願不願意?」
「行!什麼事?」丁鈴鈴瞪大了眼睛,精神全來了。
「我得先問你此墓本資料,嗯,你今年幾歲?」
「二十二歲!究竟是什麼事?」
「你先別急,學歷呢?」
「旗津國中肄業。喂!你再不說是什麼事,我可要走了!」丁鈴鈴已感到有些不耐煩。
耿清秋皺起眉頭。「嗯,學歷差了點,這可麻煩了……」
「喂!本小姐學歷好不好,關你屁事!」丁鈴鈴氣呼呼地罵了一句,甩頭便走。
耿清秋精明過人,早摸清了丁鈴鈴的弱點!故意裝作滿不在乎地說:「兩萬元不想賺了?」
丁鈴鈴停下腳步,轉過身子時,已是滿臉笑容。「耿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吩咐。小妹上刀山、下油鍋……」
「停!你也不問我要你做什麼,答應得這麼乾脆!我還是覺得不太可靠,或許……」耿清秋見這女孩見錢眼開,便忍不住逗起她來。
丁鈴鈴急了,嘟嘟嚷嚷地說:「我早問了啊!是你一直不說的,現在又怪我。」
耿清秋見她裝出一臉受到冤枉的表情,就知道魚兒已經上鉤,強忍住笑意,一本正經地說:「我這工作不要你上刀山、下油鍋!兩萬元容易賺得很!你聽過『千里姻緣一線牽』這個節目吧!」
「沒聽過,幹麼?」
「什麼!全台灣收視第一的節目你沒聽過?你都不看電視啊?」耿清秋險些暈倒。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家又沒裝電視!」丁鈴鈴張大了眼睛,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耿清秋歎了口氣。「算了,你沒聽過的話,我說給你聽也是一樣的。這節目是個徵婚節目,專門替未婚男女配對,每次各邀十名未婚男女參加節目。」
「慢著慢著,你該不會是要我參加這個什麼徵婚節目吧!」丁鈴鈴一臉無法置信。
「聰明!一點就通!」耿清秋大表讚賞。
「就這麼簡單?這樣就給我兩萬元?」丁鈴鈴聰明詭譎,不禁狐疑起來。
「當然不只上節目而已!要真那麼簡單,我隨便也找得到人錄影,何必花錢請你?」耿清秋神秘兮兮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