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少嚴冷哼一聲,「你才是兇手,而你也不是真正的傅明珠!」
「我不是傅明珠是什麼?」「傅明珠」的掌心開始大冒冷汗。
伏在地上的倪素努力爬起。可她傷的太重,又重重地跌了回去;邵易登時接住她即將撞上地面的身子。
「邵……易?」倪素喘道。
「媽的……我不知道那女人自備了槍!快,我送你去許先生那裡!」
「這是怎麼回事?」倪素的呼吸變得急促,體溫也開始下降。她無力地依偎在邵易懷裡,一面瞧著面布焦灼的邵易,一面掙扎著突來的頭疼。
她知道,這一槍將會讓她更接近生命的盡頭,可她得堅持到看清這整件事的究竟……
「這全是殷浩的設計……但沒料到她自備了真槍來殺你……」
倪素細看「傅明珠」死命掙脫子弟兵的箝制,不禁喃喃自語:「一個平常人……怎麼會有這樣大的力氣?」
「這就對了,一個平常人也不可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扣下扳機。」邵易一面盯著拚命向烈少嚴爭辯的「傅明珠」,一面對倪素解釋。「殷浩原本是要她拿裝置空包彈的槍向你開槍,但她竟自備真槍實彈,毫不在乎身份會被識破,只希望你死……」
「希望我死?她不是傅明珠……那表示……她會易容術……」倪素按著胸口,猛喘氣,腦子拚命地思忖:知道她的樣貌應該只有組織的人,而這人會易容術,又一心想要她死……「她該不會是……」
「倪素!?」邵易緊摟著她快癱下來的身子。「振作一點!」
「妳既然快死了!我就再補你一槍,混帳!你們放開我!」「傅明珠」狂喊。
倪素苦笑,「你知道你為什麼沒死嗎?你以為我失手?我若要你死就會一槍斃了你的命,絕不朝你右胸開槍,而是直接對準心口……你為什麼到現在還想不透?『索命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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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浩離開「炎盟」基地後,就直接到他在台灣的別墅,哪也沒去,並且醉了一整夜。
他不想清醒,一旦清醒,就會忍不住去想到倪素八年前所發生的事……
當然,他也無法去見她,因為他絕對無法在她面前表現若無其事,怕她會追根究底,怕她會再次受傷……
當他從沉醉中清醒時,窗外的天色已非常明亮。
他一驚,「糟了!」迅速撥了通電話到「炎盟」基地。
沒一會兒,彼端有了回應:「總堂主柯文宗。」
「我是殷浩,烈……」
「殷盟主!?盟主和邵盟主都在找您,您去……」
「找烈少嚴!」殷浩焦急地吼。他得阻止這個設計,他不要她再受傷害,若林娟早些告訴他,他就不會想出這混帳計畫!他就會知道,倪素連這點打擊都承受不住……
「盟主不是照您的吩咐去抓兇手了嗎?」
除了他和烈少嚴、邵易三人,沒人會曉得這項計畫的。他一心想逼真地演給「傅明珠」看,所以連倪素也隱瞞,但他現在後悔了……倪素那八年前天殺的事件教他不忍心去打擊她……
「阻止他們!」
「什麼?」柯文宗頓一頓,「來不及了,我聽到槍聲……」
殷浩心頭一震,緊握在手中的電話陡地砰然落地。
「不會來不及的!」殷浩衝出房間,火速地趕到車庫發動車子。
在他瘋狂的駕車之際,心頭突然有好強的預感教他悚懼……好似他回去會看不到倪素,會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你不會這麼做的,你曾答應過我,要是我傷害了你,你也不會離開我的……」他奮臂捶打著方向盤,「你答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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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命千面?」在場人全盯著「傅明珠」。
倪素深深吸氣,忍著槍傷的痛楚,挺直身,冒著冷汗道:「我背著首領饒你一命……是希望你瞭解,你以前的所作所為,我並非耿耿於懷……」
「少裝聖人了!你會不計較我冒充你『女煞』的身份去出任務?我讓你背黑鍋,你根本巴不得我死!」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恨我?」
「恨?我當然恨!你比我晚進組織,卻比我早出道,你憑什麼?所以我恨!苦心去學佐籐雄作的易容術,就是為了對付你!」「索命千面」憤慨地說,從身份被倪素拆穿,她也不再模仿傅明珠的聲音。
「你為了報復她,就殺了傅明珠和殷二爺?」烈少嚴揪著眉心冷著一張俊顏。
「不錯,我要利用殷家的聲勢,讓組織殺了她、教殷家要了她的命!沒想到……殷浩居然會相信她!」
「他只是求一個公道,不是因為相信我。」倪素長歎一聲,黯然道:「沒有人可以令殷浩失去理智……他可以為親情和友情去相信人,但絕不會因為我……」
「倪素?殷浩不是你說的那樣,他……」
「我好累……遇上殷浩後,我就開始覺得好累……」
邵易伸手扶住神志十分衰弱的倪素,朝烈少嚴使眼色,示意要他把這群子弟兵包括「索命千面」全都帶出去。
烈少嚴點點頭,將「索命千面」強行拖往懲戒堂,並且聯絡「偷盜集團」的首領來。
「你的血流個不停,走,我帶你去見許先生!」
「不用了……我好累……想休息。」
邵易見倪素就要閉上眼睛,緊張地咆哮:「不許休息!」
「對了,我到現在才想到……我死了,誰要幫我埋葬……」
邵易深深擁住她冰冷的身軀。以前從不輕彈的眼淚,卻在此時奪眶而出。「我幫……一定……」
倪素眨一眨沉重的眼簾,皺一皺眉,「天黑了……怎麼這麼快?」
邵易神色俱變,伸出手來,在她眼前晃一晃,發現她的目光沒有焦距。他忍住鼻酸,輕撫著她的頭髮,「是啊……天黑了……這個天色恐怕會持續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