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虐待自己嗎?
滕昊極不由得捫心自問。
望進她晶亮的黑眸內,他竟然說不出拒絕的話。
"你一向這麼主動嗎?"現在的年輕女孩似乎不懂什麼叫矜持。
她很認真的思索。"應該是吧。"
"你喜歡我?"除了這個理由沒別的。
曉夏揚起愛笑的嘴角。"是啊,你怎麼知道?"
她大方的承認,他反倒有些愕然。
"喜歡我哪一點?"滕昊極問得尖銳帶刺。"我的外在條件,還是我的身份、我的錢?"女人要的不就是這些。
她依舊笑吟吟的。"喜歡就是喜歡,沒有任何理由,難道你沒有過喜歡一樣東西,喜歡得莫名其妙,連自己都搞不清楚?"
滕昊極思忖了半晌。"不曾。"
"你真──"
他低喝。"不要再說我可憐了。"
"我們默契真是越來越好了,連我要說什麼你都知道。"曉夏神經再大條,也看得出對方臉色不佳。"呵、呵,我要趕回店裡,還有其他便當要送,記得要吃完喔,拜拜。"
瞪著關上的門,滕昊極對她的特立獨行印象深刻。
下次……還會再見到她嗎?
他潛意識裡居然開始期待下次的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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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北最怕遇上的就是塞車,尤其是上下班時段。
黑色座車卡在車陣中動彈不得。
丁天宇關上手機,結束通話。"總裁,美國那邊打電話過來,'永生'的消息曝了光,現在各家媒體記者一直在追問我們何時要開記者會正式公佈……"
滕昊極沉怒。"怎麼會曝光?"該不會是公司內部有奸細?
"我、我馬上調查。"丁天宇訥訥的說。
"記者會的事再拖一段時間,一段時間,保持它的神秘感。"昊極閉目沉吟。"永生"可是滕氏研發了數十年的秘密武器,太早公諸於世就沒戲可看了,他真的很想親眼目睹對手著急慌張的模樣。
一臉與有榮焉的丁天宇說:"光是廣告上打著'延年益壽'這四個字就夠吸引人了,只要'永生'問市,勢必會在全球掀起搶購的熱潮。"
滕昊極眼神一凜,嘴角冷酷的抿起。"我不在乎'永生'會替公司賺多少錢,我只想替我父親爭一口氣,這是他在世時最大的心願,也是他的夢想。當年身邊所有的人都嘲笑他,甚至連最親近的朋友都對他落井下石,逼得我們全家幾乎走投無路,現在我要他們知道自己的行為是多麼愚蠢可悲!"
"那麼我就請他們再拖延一陣子。"說完,丁天宇又拿起手機。
寒冽的視線穿透冰冷的車窗,心中也脹滿復仇在即的興奮。
昊兒,你一定要完成爸爸的心願,否則爸爸死也不會瞑目……
這個秘方是滕家歷代祖先流傳下來的,一定會成功的……
什麼是朋友?朋友只會在你背後捅上一刀……
在這世上你只能相信自己……
座車時走時停,外頭催促的喇叭聲和人們的咒罵聲吵成一團……
"喀、喀、喀。"
車窗傳來幾個急促的輕敲,讓他身軀猛地震動一下,凝目睇去,玻璃上露出一張盈盈的女性笑臉,雖然很確定對方根本看不見裡頭的情形,但又彷彿十分篤定坐在車內的是他。
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摁下手邊的開關,將車窗降下。
他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初次見到她,只覺得這女孩是他見過最愛笑的,這讓滕昊極感到狐疑,她真的沒有煩惱嗎?人雖然長得不美,頂多算得上白淨秀氣,但是卻讓人看了很頤眼,可是接二連三的偶遇,不禁讓他開始懷疑是巧合,還是她故意安排的。
"嗨!大總裁,我們又見面了。"幸好上回有記下車號,所以馬上就認出來
了。"要不要買一串,很香喔。"曉夏伸長手臂,將玉蘭花遞了進來。
先是衛生棉,接著是便當,現在連玉蘭花都來了,她的工作還真是多變,想必經濟狀況不是很好。
丁天宇詫異的掛上電話,不敢置信。"怎麼又是你?"真是無孔不入。
"這就叫有緣千里來相會。"曉夏自認自己的笑臉攻勢凡人無法擋。"大總裁,光顧一下吧,這可是有經過菩薩的加持喔,會保佑你的事業興隆,讓你賺大錢。"
"不必了……"丁天宇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滕昊極抽出一張千元紙鈔。"我全買了。"
他驚訝的張大嘴巴。"總裁?"
"貪財、貪財,真高興能在這裡遇到你。"她笑得合不攏嘴,索性開了車門坐進去。"你又幫了我一個大忙,讓我可以提早收工回家。"
似乎習慣了她的行為模式,滕昊極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曉夏將十幾束的玉蘭花小心的用報紙包妥。"你只要聞了它的香氣,一整天都會神清氣爽,還能減輕壓力。我就常常在床頭擺上一朵,晚上都不會失眠,滿有效的,比什麼精油都來得好。"
接過紙包,滕昊極順手交給丁天宇處理。
"你下班了嗎?"她問。
他瞟她一眼。"嗯。"
"正好,我請你吃飯。"
滕昊極挑起一道眉。"請我吃飯?"這個女孩總有驚人之舉。
"是啊,不是我自誇,只要是吃過我做的蛋包飯的人,沒有人不豎起大拇指說贊,包準好吃得讓你連盤子都會啃下去。"說到自己的本領,她可是洋洋得意。
"你要做飯給我吃?"他怔怔的斜瞅她。
曉夏斂起唇邊的笑意。"怎麼?你不相信我的手藝?"
"我認識的女人沒有一個會下廚的。"
"你現在不就認識一個了?"曉夏並不覺得被冒犯了。"等你吃過之後,就知道我沒騙你了,怎麼樣?"
丁天宇扶了下黑框眼鏡。"總裁,我已經幫你約了歐陽小姐在廣福樓用餐,現在取消恐怕……"
"你打電話跟她說我臨時有事,下次再補償她。"當話溜出口,滕昊極才警覺到自己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