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瑞帶她走幹嘛?」滿腹的疑問表現在德倫一臉僵硬的神色。「這見鬼的是怎麼回事?!」
「老實說,今晚這場訂婚宴會上除了要刺激你這呆頭鵝之外,更重要的……就是要設局抓你追查了快八年還抓不到的『自己人』!」傅燁開口。
「你太久沒回來了,可能不太清楚這座小島上氾濫成災的毒品問題……要不是我手下的小兄弟染上了這個糟糕的消遣,可能我也不會有這閒工夫去管這事。前陣子我在整理門戶的時候,很不幸的發現,市裡現在最大的毒品流通市場……竟然是你最自豪的PUB。兄弟,你要不要猜猜看誰是幕後的大賣家?」
傅燁在說什麼?他的意思是……德倫的表情凝重,彷彿失去了判斷能力。
就在此時,他過度敏感的發現,陽光之子中向來對宇瑞評價不高,要不是為了海靜,就連傅燁都不願跟宇瑞打交道……這,代表了什麼嗎?
適時響起的手機聲響解決了這個沒人能夠回答的問題。
「我是連羿,說話。」靜默不語的聽完手機後,連羿下達了最後的命令。「很好,繼續盯緊他。戴文,海茵上次的事絕不能再發生,我們馬上到。」
聞言,袁噫他們立刻拉著全身僵硬的德倫走向電梯。「走吧,邊走邊說。」
「喂喂,你們要去哪裡?」蓓蓓被他們如臨大敵的動作搞得一頭霧水,她不知道海茵身上發生過什麼事。
「去玩。」衛爾斯回頭對她眨眨眼,拋出一個魅笑。「女人要乖乖回家。」
「聽話,帶著這票女人回家等我們,事情很快會解決。」收起手機,連羿將寶貝兒子交給愛妻。
看到她眼底的擔心,他給了她一個任務。「煮好消夜,我想吃廣東粥。」
海凝明白連羿的用意。
「自己小心點,大隊長。」輕輕印上一個吻,她說:「要把每個人都安全的帶回來唷。不然罰你只能喝西北風!」
連羿帶著笑的趕上好友們,經過德倫身邊時……驚愕的發現他羨慕的眼光。
「會有這一天的。」他像照顧自己弟弟似的拍拍德倫的肩膀。「我們會安全的把她帶回來的。」
不待電梯門合上,德倫已經猜到宇瑞與「自己人」的關係、也猜到十年懸案未破的原因。
生平第一次,德倫恐懼得渾身發抖!
德倫在規畫他和海靜美好的遠景前,已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比當初海茵所遭遇的……更悲慘的結局——
他將無法親口對她說出他的愛!
* * *
將全身重量倚向DJ音控室的真皮沙發上,宇瑞吸吸方才享用了上等海洛英的鼻腔。「再告訴我一遍,你為什麼愛德倫?」
看著亦步亦趨的保護著她的宇瑞竟是文家和德倫追緝十年的殺人兇手,海靜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自己該對他說什麼。
一個和自己朝夕相處了七年多的人,竟然可以在瞬間變成另一個人……海靜除了敬佩他的「戲胞」,更懷疑自己的智商。
透過玻璃帷幕,她看向自己最新的財富——全市最紅的舞廳——WOMB。
深深的夜,舞廳裡有著擁擠求歡的人們。
炫目的斑斕燈光閃耀在這狂歡、縱慾的人間煉獄,舞池四角有著單獨架高的鋼管舞台,正上方擺盪著純金打造的巨大鞦韆,配合著目前最流行的電子舞曲瘋狂搖擺的重擊節奏,以一種顛覆的、毀滅的美感,在炫耀著沉淪的快活。
巨大舞池裡擠滿的「熟客」——電視上正經八百、完美形象的權貴、明星,此刻正誇張的扭動著肢體,不知是否借助了藥力,他們的動作簡直是放浪形骸得可以!
再向一旁區隔成一間一間的大包廂看去,男男女女當場交歡、吸毒的取樂畫面……在這裡似是稀鬆平常。
該死的德倫到底知不知道他苦心經營的殿堂被搞成這麼烏煙瘴氣了?!
「不屑跟我說?」宇瑞彈彈指,雙眼掃過她華美的禮服。「我記得你平常很愛纏著我問德倫的事,不是嗎?」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問?他對你很重要?還是我對你很重要?」海靜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道不同不相為謀,和這樣的人說話,只是浪費力氣,因為你根本弄不清他的想法、意圖,放下太多感覺,只會被當作反制的把柄。
「你很冷淡。對我們,你一向冷淡。我真的很懷疑,到底德倫是有什麼過人之處,值得你這麼對他?」他起身,欺近海靜。
「這麼說,我對你很重要?」不答反問的海靜,冷靜的水眸裡沒有害怕,只是無奈。「為什麼是我?」
「你真的想知道為什麼是你嗎?你真的在意嗎?你更想知道的……是我當年為什麼要殺德翔和文夫人吧?」宇瑞撇著嘴角點頭,拿出整塊海洛英磚和一疊疊厚厚的美金。「這就是原因。」
「毒品和錢?」海靜知道金錢的魅力,但為了錢殺人?「你為了多少錢殺害德翔哥和我媽咪!值得嗎!這麼多年來,你逃得過良心的譴責嗎!這些年來你在我身邊保護著我,是不是沒有睡過一天安穩的好覺?」
「毒品、錢都只是媒介、工具。」他繼續向海靜靠近,在她不曾畏懼的天使小臉上看到正義的光輝,突然狂笑。「刺激,才是我所追求的。」
「不過,小姐,我必須告訴你,這毒品所帶來的金錢收益啊……那金額,可不是你可以想像得到的天文數字!」在海靜想開口反駁之際,他伸手想堵住她的唇,卻被她躲開。「當然……錢能滿足多少慾望,對天之驕女的你而言,是很難解釋的。」
「你要知道,這世上有太多人可以為了一塊美金殺人、可以為一個銅板出賣自己的家人,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走上警察這一行、成為那個少根筋的德翔的助手?我家窮,連大學都不讓我念,我又沒有德倫那狗娘養的頭腦那麼好,除了進警校,我沒有別的出路。要不是進了那個大染缸,我不會變成今天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