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事情就好辦多了,同樣都是翟家的女兒,他娶哪一個不是都一樣?
「仲廉,你和曼秋是……」剛才他遠遠的就看見兩人熱絡的模樣。「你已經和嘉雯訂了婚,怎麼可以做出對不起她的事?你給我解釋清楚!」
亟欲替自己開罪的秦仲廉趕緊開口。「翟伯伯,我──」
「爸爸,我剛才已經拒絕秦醫生,既然他已經訂了婚,就該忠於自己的未婚妻,我不會再跟他見面了。」她這麼說明白表示秦仲廉妄想腳踏兩條船。
護女心切的翟允誠果然勃然大怒。「你跟我的女兒訂了婚,又想佔我另一個女兒的便宜,你把我的女兒當作什麼了?」
「親家公,有話好說。」
「仲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秦守信夫婦也慌了手腳,萬一翟秦兩家的婚事出現變化,那他們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姚韻容接收到他們夫妻倆的求救信號,於是端起女王的架式。「你說完了沒有?這野種就跟她那個下賤的媽一樣,這輩子活該要被男人玩,只要他和嘉雯結婚以後收收心不就得了。」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打歪了她的臉,也震懾了在場的人,以及用餐的客人,連餐廳的經理都注意到了。
「你給我閉嘴!」好好先生發脾氣了。
曼秋垂下眼瞼,掩住眸底的冷意;心中暗忖,這個巴掌真是打得太好了,不過還不夠消她心頭之恨。
「你敢打我?」姚韻容嘶聲叫道。
他垂下顫抖的手臂,挺起胸瞠。「不准你罵她,玉卿她不是你以為的那種隨隨便便的女人。」
滑下兩行淚,曼秋抬起淚漣漣的容顏。「翟太太,我母親是對不起你,可是她已經過世了,這樣還不夠嗎?當年你到我家來,氣得我阿嬤當場心臟病發作,捱不過三天就死了,還不夠讓你消氣嗎?」
「你說什麼?曼秋,你說她曾去找過你們?」翟允誠無比震驚,直到此刻才知道自己的妻子居然如此惡劣。「姚韻容,你在背地裡幹了什麼好事?」
「你真以為我不曉得你在外面有女人,還偷偷懷了孽種嗎?」她五官因憤怒而扭曲。「她有臉搶我的丈夫,我不該找她算帳嗎?可惜她早死一步,沒辦法當面羞辱她。」
翟允誠握緊雙拳。「住口!」
「爸,事情都過去了,你就不要再怪她了。」曼秋拭去淚水,淒楚的模樣讓作父親的看了好不心疼。「今天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想找還是走好了,免得讓你為難。」
「曼秋。」翟允誠快一步跟上,「爸爸送你回去。」
「翟允誠,你給我回來!」姚韻容不敢買信的大吼,「我要跟你離婚,聽到沒有?」在她跟前,向來連屁都不敢放一聲的丈夫,竟然在眾人面前給她難看,她無法忍受這種屈辱。
餐廳經理面有難色的過來,「麻煩各位小聲點,你們打擾到其他客人了。」
「呃,嗯。」秦守信夫妻尷尬的巴不得當作不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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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就是這家紅寶石歌廳。」丁鈺照規矩付了錢進去。「她每個禮拜三都固定來這裡唱歌,要不是我老爸最近得了痛風,沒辦法定太遠的路,他也絕不會缺席。」
對於這種五、六十年代的老歌廳,在年輕人眼中或許是LKK的玩意兒,可是秦仲熙卻是相當感興趣。
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然後音樂跟著響起。
丁鈺指著離他們最近的桌次。「要開始了,快點坐下。」
舞台上的燈光整個集中打了下來,娉娉婷婷的身影就站在前面,手握著直立式麥克風,含情脈脈的看著台下的觀眾們,嗓音清婉而妖柔。
「花落水流,春去無蹤……」
「兄弟,你看傻了?」丁鈺拐了他一記,挪揄的笑謔。
秦仲熙輕咳一聲,幸好裡頭燈光昏暗,沒讓人瞧出他臉紅了。「我早就聽過她的歌聲了,只是來這兒聽感覺更不一樣。」
「喂,你們究竟發展到什麼程度了?那天早上你會出現在她家裡,該不會前一晚就留在她那兒過夜了吧?」
「無可奉告。」橫他一眼,又繼續聽歌。
台下的客人個個陶醉的閉上眼皮,聆聽她念著充滿感情的口白。
「……啊!我到哪兒去尋找往日的舊夢,只剩下滿腹的心酸,無限的苦痛……」
丁鈺大聲鼓掌叫好。「真是太好聽了!安可!安可!」結果遭來好幾顆白眼和噓聲。
「他也來了?」
「誰?」
他眉毛一揚。「翟嘉雯的父親。」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不過應該不會看錯。
「以他的年紀來說,會來這裡聽歌並不希奇。」
「錯了,我想他是來聽他女兒唱歌的。」看來他們父女已經相認了。
「女兒?」丁鈺呆愕了半晌。「什麼女兒?喂!什麼女兒?你該不會是說……不會吧?你說曼秋是他的……啊啊啊……」
秦仲熙順手把桌上的小毛巾塞進他的大嘴。
唱完「魂縈舊夢」,下一首的前奏緊跟著揚起。
「我想將這首『忘不了』,獻給我母親生前最至要的一個人。」台上的曼秋微笑的睇睨台下,下最後一劑猛藥。「表達她至死不渝的感情。」
聽懂她暗示的翟允誠眼眶濕了。
「忘不了忘不了……」
翟允誠再也承受不住良心的苛責和悔恨,頻頻拭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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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楊麗英走進化妝間說。
曼秋卸妝卸了一半,朝她輕頷了下首。「謝謝你,楊阿姨。」
「你們父女倆好不容易相認,他也有意讓你認祖歸宗,你就不要太為難他了。」見一個大男人這麼低聲下氣,任誰都會心軟。
她露出淘氣的微笑。「楊阿姨不是很氣他嗎?怎麼現在又替他說情了?」
「我是為了你好,等你改姓翟,身份自然不同了,還怕找不到好的歸宿?我想你媽若是還在世也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