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玩得開心嗎?」秦仲熙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輕撫她的秀髮。
她頷了下螓首。「嗯。」
「到我那兒,還是回你家?」
曼秋嬌瞪他一眼。「你又想做什麼?」
「你不覺得很麻煩嗎?」他臉皮可厚呢。「不如你搬到我那兒住好了,省得我們這樣跑來跑去的。」
就知道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我想回去休息了。」
秦仲熙俊臉一垮。「好吧。」
唉!又失敗了。
跑車開進巷口,找了個位置停妥,兩人手牽著手一塊走向曼秋居住的公寓,在見到樓下等候的人影時,曼秋唇邊的笑意淡去了。
她躊躇的上前。「怎麼來了?」
「只是想來看看你。」翟允誠慈愛的笑了笑,疑問的眼光投向她身邊的男人。「你們……」
「我是秦仲熙,翟伯伯應該還記得我吧?」
翟允誠表情嚴肅。「我記得,當年你不肯和嘉雯訂婚,跑到日本學陶藝,現在又來追曼秋,我的女兒可以任你們挑三揀四的嗎?」
秦仲熙態度誠懇地道:「翟伯伯,雖然我姓秦,不過我跟那些秦家人不同,我愛曼秋,絕不會委屈她半分的。」
「先進屋子裡再說吧。」說完,曼秋已經先行上樓去了。
進了屋,兩個男人各據一方,翟允誠用評占的眼光審視對方,儘管他沒有資格以曼秋的父親自居,但還是希望女兒有個幸福的未來。
「爸,喝茶。」然後在秦仲熙身邊坐下。
翟允誠捧著女兒親手遞來的茶水,大大的喝下一口,滋味是特別香甜。
「曼秋,我昨天去看過你媽了,雖然你不肯說,可是只要問住在那邊的人,大家都知道你媽……玉卿葬在哪裡。」
「何必呢?」曼秋忍不住發出譏誚的笑聲。「她都已經死了那麼多年,說不定早就投胎了,就算你去看她,她也不曉得。」
「我知道。」他低著頭,滿是懊悔。「我已經決定和韻容離婚了,想到她曾經那樣傷害你們,我實在不能原諒我自己。」
她沒有說話,因為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原諒他嗎?她辦不到。
不原諒他嗎?為什麼她的心這麼痛?
親生女兒的不諒解是他咎由自取,明知不可能給玉卿幸福,卻又貪圖著她的溫柔,才造成今天的結果。
「這就是我今天來看你最主要的目的,我走了。」狀似困難的起身,旋即晃了一下,讓秦仲熙給扶住。
「翟伯伯,你還好吧?」
曼秋想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可是心頭那股無法宣洩的恨意阻止了她,讓她張不了口,也動不了。
「可能是剛才在樓下站太久了,沒關係,司機在外頭等我。」他深深的盯著秦仲熙,委以重托。「如果你真的愛她,請你善待她,讓她得到幸福,這是我這個無能的爸爸唯一的請求。」
秦仲熙鄭重的點頭。「我會的。」
「那就好。」他滿意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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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錯,我沒有……我沒錯……我沒錯……喝!」
驚喘一聲,她冷汗涔涔的彈坐而起,連睡在身側的秦仲熙也驚醒了。
「作噩夢了?」
曼秋抱住自己,打從心醫感覺到寒冷,「嗯∼∼」
在夢裡,她看到了死去的母親。
一生浪漫癡情的母親用著譴責的眼神令令的瞅著她。彷彿在責備她不該報復心太重,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放過。
難道報仇有錯嗎?
當她想走近,母親卻掉頭走了,她慌張的追了過去,一把扳過母親的肩,轉過頭來的赫然是自己的臉孔,同樣用譴責的眼神回瞪……
「只是個夢,不要想太多了,現在才兩點多,再睡一會兒吧。」秦仲熙強迫她躺回床上,大掌規律的撫著她的背,給子她安定的力量。
她心頭止不住的顫抖:「你會永遠陪著我嗎?」
「我就等你這句話。」
「即使──」
秦仲熙用手肘稍稍撐起自己。「即使什麼?」
「即使我……」
鈴鈴鈴……
電話鈴聲在深夜裡聽來格外讓人心驚肉跳。
「我去接。」他翻被下床,光著腳丫走到客廳。「喂!找哪位?」
曼秋趿著拖鞋來到他身邊,心頭不知怎的微微不安,通常這種半夜來電都不會有什麼好事。
「……是,很嚴重嗎?」秦仲熙見她一眼,眉峰蹙攏,心也沉進了谷底:「我知道了,謝謝你,我們現在就過去。」
「是誰打來的?」曼秋屏息的問。
秦仲熙握住她嬌弱的肩,「翟伯伯……昨天晚上十一點多突然昏倒,送到醫院檢查才發現是腦溢血,目前正在開刀房動手術,病情不太樂觀。」
聽到噩耗,兩腳陡地一軟。
「曼秋!」他張臂抱住她癱軟的身子。
她面如死灰,茫然無措的雙眸睜得好大。「我、我要去醫院。」
「好,我帶你去,但是你要堅強一點。」
曼秋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站直,「好,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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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房外
「你們來做什麼?」儘管是在醫院,翟嘉雯依舊打扮得光鮮時髦,瞥見兩人親親密密的模樣,更是火冒三丈。
「是我要護士打電話通知她的。」坐在椅上的姚韻容語氣異常平靜,身上穿的絲質睡衣還來不及換下,整個人不再劍拔弩張。
她登時大發脾氣。「媽,你為什麼要讓她來?她不過是個野種,我永遠都不會承認她是爸的女兒。」
姚韻容一臉疲累,彷彿在短短幾個小時內老了好幾歲。「不要吵了,能不能讓媽靜一靜。」
「哼!」翟嘉雯咬了咬牙,把話嚥了回去。
從椅子上起身,姚韻容面無表情的走向曼秋,雖然看著她,卻又好像在跟另一個女人說話。「你贏了,從頭到尾,我都是輸家。」
曼秋眼底並沒有她,只是盯著手術房的門,期待它在下一秒開啟。
「……他還是要跟我離婚,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她悲哀的笑了。「第一次,他沒有成功,因為我的肚子裡懷了嘉雯,他無法棄親生骨肉於不顧。我以為我打敗了你,把他留了下來,可是他的心也跟著你走了。昨晚是第二次,他仍然堅持要離婚,就為了能搬到離你最近的地方,可以天天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