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丁伯伯和丁鈺呢?」他咄咄逼人的問:「也只是在利用他們嗎?」
她抱緊自己,身子抖得像片落葉。「不是。」
不是!不是這樣!
求求你不要把我說得這麼冷酷無情,我不是……
「或者你早就知道丁鈺和我的交情了,所以你故意認他們作乾爸、乾哥……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女人,利用無辜的他們不會讓你心中有愧嗎?」秦仲熙抓扯著自己的頭髮,像頭受了傷的野獸嘶吼。「還是你連最起碼的感受也沒有?」
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紛紛滑落面頰。
看到她潸然淚下的可憐模樣,秦仲熙越是憤怒難當。「不要想用眼淚來打動我,你以為我還會再上一次當嗎?我甚至要懷疑這些日子以來,你的悲痛欲絕全都是演戲,我可是親眼見識過你的演技,足以騙過所有的人,還包括我。」
曼秋一臉淒苦。「現在不管我說得再多,你都不會相信了。」
那責難的眼神讓她招架不住。
如果她對他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那麼她會報復得更徹底,毫不猶豫。
「你要我怎麼相信?」他使勁的捶打牆壁,打得手都紅了、腫了。
她心痛的抓住他的手。「你要恨就恨我,不要傷害自己。」
秦仲熙諷刺道:「你也會關心嗎?」
「仲熙……」
他咬牙。「請叫我秦先生!」
「是,秦先生。」曼秋實在站不住了,在梳妝台前的軟凳坐下,既然今天是攤牌的日子,那麼就徹徹底底的掀了吧。
「我記得紀伯倫曾經在書上描寫過愛情,他說當愛情召喚你,跟隨它,即使它的路途艱險而陡峭;當愛的雙翅擁抱你,順從它,即使隱藏在它翅尖的刀劍會傷了你……因為愛雖然可以為你加冕,它也可以把你釘上十字架……
「我的父母為了成就愛情,可以不計後果和代價,轟轟烈烈的愛了一場,可是卻讓我扛上十字架。野種這個烙印一直跟著我,讓我受盡嘲笑和羞辱,這就是愛嗎?如果是,那我要唾棄它、憎恨它,因為它害慘了我,所以我學著保護自己,不只一次的告訴自己,愛是什麼東西?我不屑要,也不想要!」
他臉上像結了冰,聲如寒霜罩頂。「那麼是我不該纏著你,自作多情的以為終有一天能打動你的芳心。」
曼秋的心猛地打顫。「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能利用來打擊敵人,何況我呢?。」他譏剌的口吻將她打入萬丈深淵。
她為之語塞。
這一點曼秋無法反駁他。
秦仲熙痛心到了極點,「說不出話了對不對?我被你耍得團團轉,你一定在背後偷笑我,笑我太癡太傻。」
「對,你說的都對,我是個殘忍可怕的女人,你能及時認清我的真面目,就該離我越遠越好。」她痛到眼淚再也流不出來,只是說著違心之論。
他心中是又恨、又怒、又苦、又酸,百感交集。「你……」
曼秋投給他一個粲然卻冰冷的笑容。「秦先生,戲已經演完,你也沒有利用價值了,恕我不送你出去。」
是啊!他還賴著做什麼?
自取其辱嗎?
不等大腦下達命令,秦仲熙已經衝了出去,大門「砰」的關上,整層公寓似乎都為之晃動。
像尊化石般呆坐在凳上,好久、好久,曼秋彷彿從噩夢中驚醒過來,跌跌撞撞的奔出臥室。
「仲熙,你不要走……呀!」她摔倒在大門前,淚水放肆的淌下小臉。「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不是假裝的,真的……仲熙……」
她不想要這樣的結果啊!
仲熙,求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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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凌虐的門扉又被一股蠻力給撞開,正式和門框說再見。
來人氣呼呼的直上二樓,將醉倒在床下的男人揪了起來;
「姓秦的,我把你當作親兄弟,你回報我什麼了?」丁鈺急吼吼的大叫。「現在可好了,把我乾妹妹吃乾抹淨了,就打算翻臉不認人,你當我丁鈺好欺負是不是?你都沒看到曼秋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看得我心都擰了,你……咦?!
」
直到此刻,他才看清死黨的「鬼樣子」,簡直不像個人。
「哇靠!你看起來也好到哪裡去。」披頭散髮不說,連胡碴都佈滿下巴,更別說滿眼血絲了,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還有一股酸臭味,不曉得幾天沒洗澡了。「兄弟,喂──」
醉癱的秦仲熙一把揮開他。「走開!不要煩我!」
「你給我清醒一點!」丁鈺索性到浴室裝了一桶水,就往他臉上澆下去,登時讓醉死的男人暴跳如雷。
秦仲熙抹掉滿臉的水珠。「你瘋了?!」
「我是瘋了,快被你氣瘋了。」丁鈺也不客氣的回吼。「兄弟,你和曼秋到底出了什麼事?說出來大家商量商量嘛,窩在家裡喝悶酒又解決不了問題。」
「她跑去向你告狀了是不是?哼!她還真行,真懂得利用你們對她的關心。」恨恨的抹了把臉,倒回床上不想理他了。
丁鈺又把他拖了起來。「什麼告狀?什麼利用?曼秋現在正在醫院吊點滴,病得都快沒命了,你卻在這兒喝酒,這就叫照顧嗎?」
「她在醫院?」酒意清醒了一大半。
瞪了他一眼,丁鈺沒好氣的低哼。「也不曉得病了幾天,最後不得已才打電話給我,我到她家裡一看,才發現她瘦得只剩皮包骨,病慨撅的倒在床上。幸好醫生說她只是營養不良,又傷心過度,休養個十天半個月就沒事了。」
聽見她沒事,秦仲熙放心之餘,也氣自己還是放心不下她。
「反正以後她的事與我無關。」這次要硬下心腸。
「你在說氣話對不對?」他聽得傻眼了。
秦仲熙轉過頭,打算來個相應不理。
「你們之間究竟出了什麼事?」還以為兩人的戀愛終於要開花結果了,怎麼又途中生變?「難道你這小子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