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一聽,簡直氣壞了。好不容易才說服胡立歐接掌家業,讓他去了趙佛羅倫斯休息散心,結果他又和一個不知打哪兒來的女孩鬼混!
之前胡立歐和那一票名模女友的新聞已夠她傷腦筋了,她現在絕不能容許他這麼放肆下去。
「艾爾,有什麼狀況馬上回報給我,還有,別讓胡立歐知道我打過電話給你,知道嗎?」
(知道了,夫人。)艾爾對蘇菲母子忠心耿耿,他是看著胡立歐長大的,自然站在她母親這邊,希望胡立歐趕快培養好接班人的氣勢,而不是整天外出遊玩。
蘇菲知道一向與她形同陌路的丈夫病得十分嚴重,可能拖不了多久,她不會為這個帶給她許多痛苦的男人流淚難過,可是她要為自己和兒子著想。
丈夫在外頭有許多私生子女,但他始終屬意將大權交給胡立歐掌管,這是他對他們母子的補償。
蘇菲所煩惱的是,該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鞏固胡立歐在貝托裡尼家族的地位。她知道這個獨生子有絕佳的商業頭腦和手腕,他只是需要一些適應的時間而已。
而現在的情況使蘇菲必須及早縮短這段適應時間,她會安排資深人員親自訓練他,她要他揮別過去的生活,她要他專心於繼承龐大的貝托裡尼時尚業,她知道他能。
她絕對不容許他再以花花公子的形象出現在報章雜誌上,她會親自挑選一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來匹配他,而他將必須接受,不管他要或不要,他得趕快定下來。
絕不能讓自己辛苦許久的事業毀在兒子手上,她要看著他成功,她要貝托裡尼家族撂名世界,那是她的全部希望。
這是她對那個不愛她的丈夫最大的報復,她會向世人證明貝托裡尼王國是她蘇菲和兒子胡立歐所建立的,大家將不會再提起她丈夫的名字。
蘇菲按下電話鍵,準備通知公司高級主管人員召開緊急秘密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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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立歐帶著葉晨曦幾乎玩遍佛羅偷斯附近的名勝古跡,他知道她喜歡繪畫,還央求她幫他畫了一張素描。
「還沒好,不要動!」葉晨曦喝令坐在廣場前方的胡立歐,「頭再偏右一些,對對對,這檬就好了!」
她飛快地在隨身攜帶的速寫本上以二B鉛筆勾勒出胡立歐近乎完美的側面線條。
「好了沒?」
胡立歐等不及要看晨曦把他晝成什麼模樣。
「還沒好啦!」
胡立歐只好聳聳肩,維持原來的姿勢,但他性感的唇邊卻隱隱浮上一抹微笑。跟晨曦在一起給他一種極為放鬆的感覺,她自然而無心機的態度輿他之前交往過的那些女人完全不同。她真的會聆聽他說話、會幫他著想,她彌補了他極度缺乏愛的不安全感。
他愛她,喜歡陪她一道逛博物館,對那些他從未真正注意過的畫作評頭論足一番,他喜歡和她什麼也不做,只是坐在午後的咖啡座上凝視著彼此,他更愛她的甜美模樣和她柔軟的溫潤唇辦……
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沉醉在愛河裡了。
「晨曦,到醫畫好了沒呀?」他已經能準確地念對她的名字了。
「好了、好了!」她收起鉛筆和橡皮擦,「喏,給你看!」
胡立歐接過期待已久的畫像一瞧,忍不住笑了起來。不是晨曦畫得不好,是他從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完美,那線條、那筆觸……
「不像嗎?」葉晨曦不知胡立歐為何而笑。
「你畫得太棒了,把我畫得好像希臘神話裡的英雄雕像似的。」
你本來長得就很像哪!葉晨曦在心裡暗道,但在嘴上卻故意損他:「哦,嫌我把你畫得太好看?沒問題,我拿回來修改修改就成了。」她伸出手去,打算要回本子。
「別鬧了,我跟你開玩笑的。」他的手臂擁著她,手指溫柔地掃入她的頭髮中。
「我們什麼時候去威尼斯?」他知道晨曦一直很想飽覽水都風光,正好貝托裡尼在威尼斯也有一幢房子,不過他沒讓她知道他的身份,他只想談個單純的戀愛。以往的經驗告訴他,女人雖然喜歡他,但她們往往更愛貝托裡尼這個姓氏。他會在適當的時機告訴晨曦有關他的姓氏和他成長的家庭,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再等幾天吧!我的課後天就結束了。」葉晨曦不免有點煩惱,課一結束,她就得返回台灣,伹她好捨不得胡立歐。她喜歡他也好愛他,她不知道如果沒有他,她該怎麼辦?
葉晨曦當然不敢在電話裡告訴母親這件事,否則母親不馬上飛到義大利來把她「逮」回去才怪,
「好啊!那我們就有好多時間可以四處旅行了。」雖然母親不斷施壓,但胡立歐始終採取避不見面的策略,他想在返回羅馬面臨現實責任前,享受一下自由自在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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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胡立歐告訴艾爾他要到威尼斯去。
「可是……少爺,夫人交代過要你直接返回羅馬……」艾爾支吾道。
一聽到母親的種種叮嚀,胡立歐就不耐煩起來。
他非常的不高興,蹙眉一問:
「我母親打過電話?」
「沒有……是她之前再三交代的。」艾爾忠於職守,瞞著胡立歐。
「你不說她怎麼會知道我要去威尼斯?」
言下之意是要拉艾爾當他的同謀。
「少爺,這——恐怕……不太好吧!」
胡立歐哪裡聽得進這些?他從小養尊處優,要風得風、喚雨得雨,早就培養出一股渾然天成的領導者威儀,更何況他現在最不想聽的就是任何來自母親的命令。
他從小就跟艾爾很親,他就像是胡立歐的另一個父親一樣,但他們之間仍不可避免地存在一些無法跨越的鴻溝。胡立歐永遠是少爺、主人,而艾爾也永遠是貝托裡尼家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他得聽命於胡立歐。
有些事實是恆久不變的。
所以,艾爾即使十分不贊同胡立歐的行為,他也只能加以勸說而已,他無法阻止胡立歐去做任何事,他是他的主人、他的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