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旅館裡有二十多個附屬餐廳,全世界的名菜都有,但阿姨就是怕她不會照顧自己。
楚柔放下電話,心思都放在同一個念頭上——梁克文呢?
她有些失意的走進專用的洗手間,旋開水龍頭,用水打濕自己燥熱的臉,希望自己清醒些。
她抬起臉看見鏡中的自己,那嫣紅的小臉,矇矓的眼眸……
她只是期盼接到他的電話嗎?還是希望和他談一場戀愛?
戀愛!
有一股熱流從心窩裡竄了出來,漫流過全身。
她輕易地可以想起他的眼神,他說話的神情,他溫和有禮的紳士風度……
她為他沉迷了。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暗戀他的情感正深沉地波動著,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有什麼用呢!
她取了毛巾拭了拭臉上的水滴,走了出去,但她沒有坐定,而是往辦公室外走去。
她想到各部門去巡視,要自己轉移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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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柔走過旅館中庭開放式的咖啡廳,此刻正是午茶時間,可說是坐無虛席,無意中她看見了一個穿著深墨綠色西裝,有著寬闊肩膀的男子。
那男子背對她而坐,在他的對面有一位年長的紳士,紳士的身邊坐的竟是——桑蕾兒!
桑蕾兒絕倫的美麗,像是隨著歲月的流轉更增添了不少。
楚柔的心踉蹌了下,那麼那個有寬闊肩膀的男子可能就是……梁克文了!
她遠遠的看見那男子伸手招來服務生,買了單。
他們一行人站了起來,那男子轉身和對座的兩人同時朝楚柔的方向走了過來。
楚柔清楚的看見了梁克文,他那雙閃亮的眼眸也在不經意中看見了她。
楚柔一時竟忘了這些日子來父親對她在商場上的嚴格訓練。她無法隱藏自己內心真正的情緒,失望的、匆匆的循著右側的小徑離去。
梁克文瞇起眼,看著楚柔冷漠如霜像個陌生人走出自己的視線,他正想打招呼的念頭變成了疑惑。
「怎麼了?」桑蕾兒問突然沉默不語的梁克文。
「沒什麼,我先走了,桑院長。」梁克文和老紳士握了手離去。
桑蕾兒的目光仍在原地追尋著他,久久沒有收回。
「怎麼,見了面又舊情復燃了?」當年聘請梁克文回台灣的S大醫院的院長桑哲亞,嘲笑著女兒。
「沒有。」桑蕾兒美麗的眼眸黯然神傷。
「你對他仍是有感情的,瞞不了老爸的慧眼。」桑哲亞的臉上露出笑意。
「爸,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太好,而我……」桑蕾兒欲言又止。
「怎麼,難道我桑哲亞的女兒配不上他?」桑哲亞目光沉了沈。
「爸,你不瞭解……」桑蕾兒確有難言之隱,她不願去說明,沒有人明白,就連梁克文也不明白,當年她突然拒絕他不願和他一同赴美是怎麼回事。不過就讓這個傷心的事實,永遠成為一個秘密吧!
但為什麼她仍是那麼地愛著他呢!她看著他高挺的背影,眼眶濕潤了。
桑哲亞拍拍女兒的手,暗自決定要藉這次機會促成女兒和梁克文。畢竟像梁克文這樣的好男人放掉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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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柔在旅館裡逛了一大圈,一小時後才回到辦公室。她心情沮喪,覺得受傷了。
「鈴鈴——」她的電話響了,心想這不可能是梁克文。
「總經理辦公室。」她無精打彩地說。
「嗨,是我。」梁克文磁性的聲音就在耳邊,但楚柔的熱切早被沙塵裹住。
「你好。」她淡淡地說著。
「原來你是在總經理的辦公室,那不能聊天嘍?」梁克文風趣地問。
「……」楚柔默然一笑,沒有多加解釋。
「剛剛我在咖啡廳看見你,你好嚴肅,你的工作是什麼性質?」梁克文的語調聽起來輕快卻是探索的。
「閒逛。」楚柔隨意回答。
「哦?」梁克文令人訝異的提議從電話那頭傳來。「那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你到附近閒逛?」
楚柔第一個反應是拒絕,可是她卻聽到自己脫口而出——「什麼時候?」
「你什麼時候有空?」
「下班之後。」
「那海灘俱樂部見好嗎?」
「嗯。」
就這樣楚柔答應赴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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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輕拂著海洋,椰林也搖曳生姿,俱樂部浪漫的燈光下,海濤將雪白滾邊的裙擺拂上沙灘,遠處的海鳥輕啼,伴著潮來潮往,演奏著大自然美妙且詩意的樂章。
楚柔換上白色寬鬆的長衫,又長又直、又亮又柔的黑髮在微風中飄逸。
梁克文穿著白色休閒服,矯健高挺的體格有著陽光般的俊朗。
他們沿著曲折的海岸線在椰林下漫步,悠揚的風兒舒服的飄來,涼爽清新的空氣該是令人精神放鬆且自在的,但楚柔眼底眉間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沈鬱。
「我們就這麼沉默地走下去嗎?」梁克文低柔地問,看著她光潔的額頭,秀挺的鼻尖,圓潤可愛的下巴。
「你想說什麼?」楚柔問,定住腳步凝視他。
梁克文低下頭,瞅住那雙有些詩意、有些夢幻、有些落魄、有些失神覆蓋複雜情緒的美眸。她的細緻柔美加上那淡淡的憂慮,令他不自主的為她著迷。
「說說你。」他的聲音有著令人著迷且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楚柔閃動惑人心弦的眼睫。
「是嗎?」梁克文揚著眉笑了起來。
「跟你一比簡直乏善可陳。」楚柔藏在內心對他的仰慕與愛意,在無心中悄悄流露。
梁克文有些驚訝。
「不,我怎能和你比呢?你是我的偶像呢。」她只是單純地想說明,沒想到竟把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給透露了。
「什麼?」梁克文相當驚奇。
楚柔揚了揚長長的睫毛,這雖不是秘密啊,當年顏沁她們都一清二楚,但他不知道,更不知情,楚柔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