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十五年前父親告知他,寶兒是他的妹妹後,他就一直十分照顧她,兩人的關係雖沒有對外公開但感情甚篤。
寶兒不僅懂事又貼心,這些年在他的資助下她成立了一家經紀公司,旗下有許多他捧紅的藝人,他可謂是她的幕後老闆。
而只有在寶兒面前黑傑可以放鬆自己,無須任何警戒。
酒吧裡他們點了相同的馬丁尼,寶兒開口便說:「有件事必須告訴你。」
「說。」
「盂纖纖太瘋狂了,嫉妒你那位新情人,雖然表面上她答應我不再賭馬,要好好演戲不要大牌,但我猜她沒那麼容易『從良』。」
「若是如此,你也該知道接下來怎麼做。」黑傑不以為意地道,自在地飲下馬丁尼。
「當然。」寶兒自信地答。
「很好。」兩人很有默契地碰杯。
「看來你比較鍾愛那個即將出爐的新人,白可雲。」寶兒猜測。
「不。」黑傑眸光深邃。「她是我仇人的女兒。」
「啊!」寶兒驚訝了。「不管,你得告訴我來龍去脈。」
黑傑沉靜地點了一根煙,道出復仇計劃,寶兒聽得入神。
「在新戲及寫真集尚未推出前,她都不得曝光;一旦推出,我要她紅遍半邊天。」
「再狠狠地讓她跌到地獄。」聰明的寶兒接著說。
「沒錯。」
「這太簡單了,難怪你要我成為她的秘書,只有我最值得你信賴了。」寶兒冷艷且自負地笑了。
「知道就好。」
「最近狗仔隊很張狂,我得更加小心不讓她曝光。」
「那是當然的。」
同樣冷靜沉著的笑,在兩人的唇邊劃開了。
* * *
半個月後,香港的「肥仔報社」。
「阿良,阿樂!」報社社長肥仔大發雷霆地叫喊。
「什麼事,社長大人。」阿良和阿樂很快從座位上「立正站好」。
「什麼辛蒂,簡直是辛苦,你們得到的是什麼爛情報!虧你們還自稱是本社的精英,我看是『精光』!」肥仔扔了手上的一疊資料。
「敢問社長『精光』作何解釋?」阿樂搔著頭殼問。
「你們去一趟法國當散財童子,把本社長的私人財產都花得精光了不是嗎?」肥仔氣呼呼的,鼓脹的肚皮充氣似的起伏。
「原來如此,那我們報社是不是已經破產了?」
阿良哪壺不開提哪壺,其實這正是肥仔報社面臨的危機,若再挖不到勁爆的小道消息,廣告客戶都要棄他們於不顧了。
「笨蛋!」肥仔狂吼,挺著肥滿的肚子走向前來,指著阿良、阿樂的鼻子。
「都過了大半個月,全香港叫辛蒂的女孩有一百多個,年紀最小的還是個嬰兒,最老的八十,惟一一個十八歲女孩早移民到英國了,可見你們得到的情報是假的。」
「可是……這是黑傑親口說的啊!」
「所謂兵不厭詐,你們難道不知道嗎?」肥仔氣到最高點,突然「噗」的一聲,當眾釋放了「天然瓦斯」!
「噢!」阿良和阿樂趕緊臥倒在桌上,捏緊鼻頭以免中毒。
「社長你真的太毒了,每次都放毒氣殘害我們的身心。」阿樂憋著氣指控。
「是啊,而且你付的薪水連買一副防毒面具都不夠。」阿良也憋著氣抱怨。
「不如我們一起買一個共用好了。」阿樂對阿良說。
「好啊,好啊!」阿良十分樂意。
「你們少在那裡給我裝死!」肥仔掐住兩人的耳朵,把兩人提了上來,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你們再弄不出什麼名堂來,那我就要請你們走路了!」阿良和阿樂露出苦瓜臉。「我們若走了,本社就只剩社長您一個孤軍老人了,多可憐啊……」
「我真要給你們氣死了!」肥仔甩開兩人。「你們給我機靈點,月底前我要第一手的資料,讓報社起死回生,標題是黑傑的新情人。現在你們立刻、馬上,給我滾出門去用力地找、找、找!」
「是是是。」阿良和阿樂手忙腳亂收拾相機、錄像機等吃飯的傢伙,飛也似的奔出了報社。
第七章
「嗨!女主角,拍完戲可否請你吃個飯?」當今最紅的英俊小生凌飛,在拍片空檔找上獨自在角落背台詞的可雲。
「我……」可雲才抬起臉想要回答,她的助理寶兒就出現了。
「凌小生,我們家可雲沒空呢。請我如何呢?」寶兒善於周旋的辭令,讓凌飛雖感到無趣卻有台階可下。
「好啊,好啊,改天有空一定請你。」凌飛聳肩,雙手插入口袋地離去。
「為什麼要拒絕他呢,我覺得他人不錯啊!」可雲問寶兒。
「黑傑不會喜歡的。」寶兒揚著美眸說。
「喔。」可雲點頭,無意識地看著劇本,其實自她拍片以來,黑傑都沒有來片場探望她,也沒有到新屋去看她,他做不到卻總是先承諾,讓她失望莫名。
「他很忙嗎?」可雲問。
「他是個大忙人。」
可雲知道寶兒總是輕易一句話就把她打發了,而她也不好意思再往下問。她在心底歎口氣,覺得好孤單。
雖然黑傑早已為她打通關,使她在這裡備受禮遇;演得不理想時,導演總是耐心指導,沒有一點責難。
但她心底始終有片空白,那是想念卻又無法見面的苦;但最終的原因是,她覺得自己根本無法掌握住他,無論是他的行蹤、他的人……
「你好好演戲,他等著看你的表現呢!寫真集就要發行了,屆時的記者招待會,他一定會陪著你的。」寶兒見她落寞,只好多作說明。
「他此刻陪著誰?」可雲迷惘地問。
寶兒一怔,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說完她的行動電話響了,逕自退開去接聽,可雲沒機會再問,心情瞬間跌落谷底。
寶兒邊聽電話,邊看著可雲,她長得就像戲中楚楚動人的女主角,而不像時下時髦的女孩,約她逛街享受物質,她都一概拒絕,拍完戲總是把自己關在房子裡,生活是毫無樂趣可言,要以物質引誘她還真是件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