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是啊!」於鈴順著范美心的眸光看過去,笑逐顏開。
「這次說什麼我都要幫她結賬。」范美心先發制人地說著。
可雲這才發現光潔雲石走道的盡頭,那位「錢」太太又出現了;難怪這兩人爭先恐後的,這次她默默退到櫃檯後方的小倉庫裡,把機會讓給她們。
「錢」太太的高跟鞋聲愈來愈近,終於在櫃檯前站定。「給我一套目錄上的保養品。」
「現在購買一整套送旅行袋呢。」於鈴專業地遊說。
「由於您是老主顧,可以送兩套喔!」范美心為了討「錢」太太歡心,和於鈴暗中較勁。
「你們愈來愈會做生意了。」「錢」太太笑道。
「哪裡,哪裡。」兩人甜笑,開始張羅保養晶及贈品,把手提袋拿到「錢」太太面前。正當「錢」
太太即將從皮包中取出信用卡付賬時,兩人巴望著那張信用卡是落在自己手上。
「咦,另外那位小姐呢?」「錢」太太修長的手指夾著信用卡停在半空中,鮮紅色的五十二號指甲油在燈光下艷光四射。
可雲在裡頭聽到「錢」太太問起自己,而於鈴和范美心這時才發現可雲不見人影。
「可雲,你在哪兒?」於鈴喚了一聲。
「我在忙。」可雲很「夠義氣」地找借口。
「她正在忙呢!」范美心趕緊重複。這時「錢」
太太的信用卡遞了上來,交給范美心,她終於如願
地得到為「錢」太太服務的機會,真是可喜可賀啊!但大爆冷門的是--「錢」太太這次居然沒有「順手」將發票送給她,而是放入手提袋裡。
「那位『可雲』小姐要忙到什麼時候?」 「錢」太太問。
「我去幫您叫她好了。」於鈴「看開」了,鑽進小倉庫去。「你幹嗎不出去?」她小聲地問可雲。
「把機會讓給你們嘛。」可雲笑道。
「人家收回去了,根本沒給我們。」於鈴聳肩。
「你還是出去吧,得罪了主顧,學姐們會怪罪的。」
可雲淡笑,和於鈴走了出去。
「錢」太太一見可雲出現,立刻和善地朝她微
笑,對她招手,取出一張名片。 「你叫可雲是吧!
我留個地址給你,你幫我把這些保養品送到家裡,今天我沒開車,而且待會兒我還要去別處購物,提太多東西不方便。」
可雲收下名片,看了下姓名地址。原來「錢」
太太叫朱寶玉,是位進口藝品商,住址就在別墅區,離此不遠;可雲很樂意出公差,還能出去溜躂溜躂。「好的,你希望我幾點送達呢?」
「錢」太太思忖了下,道:「就下午三點半吧。」
「好的。」可雲點了頭,「錢」太太旋即風采翩翩地離去。
「錢」太太一走,她的名片立即成了「搶手貨」,於鈴和范美心都迫不及待地想一窺「錢」太太的「真面目」。「原來是進口藝品商,難怪那麼貴氣。」
三人將注意力從「發票」轉移到人家的「頭銜」上,津津有味地討論著這位代表幸運又神秘莫測的「錢」太太。
* * *
午後三點。
可雲向於鈴借了她的「老爺摩托車」,出發到別墅區。天空正飄著綿綿陰雨,使得天氣變得更冷,寒風不留情地從風衣袖口竄進身體,冷得她全身都快僵硬了,偏偏這摩托車真是有夠「老爺」,不但跑不快,連上坡都挺費力的,還「咳」出許多煙霧。
眼看著三點半就快到了,可雲不畏風雨,加速馬力。
到了半山腰,雨愈漸綿密,冰冷的雨水刺痛了她的眼,使她看不清路面。她正要順著山路轉彎,不料山路旁的別墅竟衝出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情急之下,可雲握緊手煞車,輪胎卻打滑將她整個人重重地摔到路面上。
老爺摩托車倒了下來,壓在她的足踝上,劇烈的疼痛使她無法起身。眼見雪亮的黑色大車直馳而來,她驚恐萬分地閉上眼睛尖叫,但令人驚悚的煞車聲將她的尖叫聲淹沒。
「吱!」車子在道路上留下明顯的煞車痕跡,並沒有撞上她,卻已把她嚇得魂飛魄散。
可雲怔怔地看著離自己只有一尺距離的豪華奔馳,驚嚇過度的蒼白小臉正映在光可鑒人的車前蓋。恍惚中她聽見車門開關的聲音,有入朝她走過來了。
「小姐,你沒事吧?」一道低醇沙啞的男性嗓音從天而降。
可雲觸電似的回了魂,她緩緩揚起眼睫,望向說話的男人,心神在瞬間被強烈的電流震懾了。
她從沒見過這麼高大、好看又特別的男人!他的髮長及肩,眼神慵懶,微微牽動的唇有抹天生的冷漠,成熟的俊臉魔魅迷人,一身黑色西裝更加深了他與眾不同的幽暗氣質,恍若小說中迷人的黑夜王子在現實中出現。
她竟在瞬間被這男子「電」得傻住,癡看著人家,忘了自己跌了一身泥,足踝正疼得不得了。
「有沒有跌傷?」他幫她扶起摩托車,在她眼前蹲了下來。
雨霧中,可雲看著那雙魅力十足的深黑眼睛,好久都說不出話來。「沒、沒事,只是……嚇一跳罷了!」
「來,我扶你起來吧!」他似笑非笑地說,朝她伸出手。
「不……不用。」可雲既詫異又害羞,不敢去握他的手,而他竟也就收回手,轉而傾身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女性保養品,放到車籃裡。
「這些東西值多少錢,我賠你。」他大方地說。
「不,不用……只是弄髒了而已。」可雲搖頭。
「你的車燈掉了,需要維修,裙子也破了。」他瞧見了。
可雲窘困地紅了臉,趕緊抓住滿是泥污的裙子的裂縫,深怕風一吹,春光外洩。
「我家就在這裡,你可以進來喝杯熱茶,我讓僕人幫你把車子送修,裙子縫好,再走。」他指向身後的建築物。
可雲怔然地望向佇立在山坡上西班牙武的獨棟豪華別墅,外頭鏤花的圍牆爬滿匹茲堡常春籐,庭院深深,惹人迷思。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她根本不敢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