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達面對賀毅鋼那雙深不可測的銳利目光,一臉慘白,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女子居然是賀毅鋼的夫人,他這下可真是吃不完兜著走了,馬屁沒拍成,說不定還會吃癟。
「我不知……原來這美麗的女人是你的夫人……」他話沒說完,賀毅鋼就揮來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
「送客!」賀毅鋼下令。
薛文達立刻被小香和小蓮拿掃帚「請」出賀家,哀歎自己注定和賀毅鋼無緣。
「有沒有嚇著你?」賀毅鋼握住君憐的手問。
「沒有,幸好小香和小蓮勇敢地護著我。」
君憐心有餘悸地回答。
「你們護主有功,下去領賞。」賀毅鋼對小香和小蓮讚譽有加,卻從君憐閃爍的目光洞悉事出有因。
「謝大人。」她倆第一次得到大人的肯定,樂不可支,飛也似的離去。
賀毅鋼面色緊繃,立刻把君憐帶回房裡,關起門來審問她:「那個混賬為何招惹你?」
君憐照實說了:「你遠征的那天,我醒來發現你已不在,想上街去送你,可是一到街上發現軍隊早已不見蹤影,正要打道回府,那個人就出現了,他在路上攔住我,說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話,我拾了一根竹竿打他,趕緊脫逃。」
薛文達那傢伙真不是東西。賀毅鋼恨自己剛才為何沒直接殺了他。
「他是什麼人?怎麼會到家裡來呢?」君憐問。
「道不同不相為謀的一個文官。」賀毅鋼對薛文達嗤之以鼻,隨即嚴正地警告君憐:「今後沒有我允許,不准隨意上街。」
「是。」君憐不想惹他擔憂,溫順地答應,卻見賀毅鋼的表情並無放鬆,也沒有讓她離開的意思。
「你還曾在街上遇過誰?」他追問。
君憐知道這下她是逃不過他的質詢了。「你的……寵妓……但我沒多加搭理她,很快地跑回家來。」她輕描淡寫地說。
「我的什麼?」賀毅鋼沒聽清楚。
「寵妓。」君憐輕輕地說。
「你怎麼知道她是什麼模樣?」他懷疑的眸子微微瞇起,走近她。
「我……見過她在你房裡。」君憐本能地退後,但身後即是門,她已無退路。
「你……偷窺?」他問,眼神諱莫如深。
「不……是無意間撞見的!」君憐連忙否認,「那是你的樂趣,我無權干涉啊!」
「哦?」她這麼說,真教他意外透了。
「這麼有雅量?」他單臂環住她的腰,注視她藏不住心思的美麗眼眸,她分明是「想干涉」的。
「那……你要我怎麼說?難道我可以說今後寵妓都不能上家裡來,還有不許三妻四妾嗎?」
這一直都是她的「夢」,但她明知不可能實現。
「遵照辦理。」賀毅鋼答得乾脆,君憐訝異地瞅著他。
就在此時,房外竟傳來女人嫵媚的叫喚聲——
「大人……你在嗎?」雖有一門之隔,那猶似嬌喘的聲浪仍聽得十分清晰,讓君憐恍若從雲端掉落到深谷中。
她雖難受卻只是噤聲不語,只靜待他如何處理。
「我沒空,你走吧!」賀毅鋼一點也沒有避諱,直截了當向門外的梅綻芳下令。
「今後未經允許,不准擅進我的家門。」
梅綻芳媚冠群芳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她耳聞賀毅鋼這浪蕩子竟要娶親,因而大受震驚,她逕自猜想他要娶的人,肯定就是他收養的那個小美人,心底更不是滋味了。
雖說她從沒妄想要嫁給他,但起碼她拴得住他,今兒個她不只是來送賀禮的,更是來試探他對自己究竟還有沒有心,沒想到他竟一句話就把她給打發了!
不,她不輕易死心。「那你何時再上我梅春院呢?」
「不了!」門內的他不耐煩地說,且不再作任何響應。
梅綻芳愕然至極,這麼說他是要和她斷絕一切干係了。她明白了,她再也拴不住他,也就不再自取其辱,懊喪離去。
風平浪靜後,賀毅鋼自若地對君憐說:「我辦到了,娘子。」
「你的絕情難道不會使她難過嗎?」君憐難以相信他真的說到做到。
「我只怕你難過,其他人和我無關。」他只想讓她知道,他有多在意她。
「我何等幸運能擁有你的愛?」她輕輕倚偎著他,感動得無以復加。
「你就是那麼得天獨厚。」他只把心給了她。
「我會永遠這麼幸運嗎?」她問。
「當然,那還用說!」他輕吻她多慮的小嘴,用柔情許她一分美好的未來,而她早已醉倒在他的情懷裡。
尾聲
洞房花燭夜
賀毅鋼和君憐在新房的院子裡共飲交杯酒,經過一天繁瑣的禮節,宴客後,兩人終於得以悠閒地在花前月下獨處。
而君憐才喝了一杯酒就雙頰如酡,不勝酒力地把頭靠在賀毅鋼肩上。「我好像醉了。」
「醉的感覺是什麼?」賀毅鋼笑問,伸手摟著她柔若無骨的身子,眸光從她半合的眼簾移到她嬌艷的紅唇上。
「有些昏眩,有些清醒,有些飄然。」君憐輕喃。
「你醉倒的模樣更迷人,看得我也心醉了。」他愈說,唇愈貼近她的。
「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她說完,帶著酉香的唇輕拂過他的唇,惹得他身子一震。
「誰叫你是一杯醇酒,教我迷醉。」他的唇壓上去,深深地吻她,汲取她美妙的滋味。這一吻像火苗點燃了兩具火熱的身子,他的大手不安分地撫觸著她,凝視她盛滿星光的美眸,將她壓抵在身下。
「你要在這裡和我洞房嗎?」君憐半醉地問,百媚生嬌的姿態煞是惹他心動。
「不,咱們還是……進房裡去。」他沙啞地說,抱起她酥軟的身子,進了新房。
絮絮愛語化成琴瑟合鳴的新曲,恩愛纏綿是亙古不變的詩韻,悠揚地飄蕩在月色下,美妙了兩顆相戀的心。
滿天的星斗被關在門外,但他們心中卻盛著數不盡的光輝和訴不盡的濃情蜜意。
一全書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