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惡作劇之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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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你別太不講理好嗎?」他差點忘了,除了有夢想,她也是蠻不講理的。

  「難道不是嗎?」她尖叫。

  「我沒有那個意思,也從沒那麼想過。」他雲淡風清地說。「我要走了。」

  「現在?!」清晨四點!這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安靜了下來。

  「代我向老奶奶和伯父、伯母致謝,他們都是難得的好人。」他真摯地說,令她再也說不出話來,難以相信自己可以解脫了?!

  「你還欠我一個吻,沒忘吧?」他強壯卻溫柔的臂膀環上她的腰際。

  「我以為取消了。」她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心狂跳。

  「誰說的?我會索求所有我該得的。」他盯著她噙淚的小臉,拇指輕撫過她柔嫩的唇瓣,定在她腰間的臂膀微微緊縮,令她更貼近自己。

  她微啟著唇,愣愣地瞅著他愈加靠近的俊臉,雙腿開始打顫。

  「別緊張,不過是個吻。」他溫熱的氣息拂過她驀然嫣紅的頰,唇壓上她的,老練的舌若即若離的與她斯磨,款款佔有她芳香的甜美,直到她不再僵直被動,輾轉深吻,吻進她的靈魂深處。讓她嬌弱的身子在懷中不住顫動,直到慾望之火即將吞噬他的理智才放過她。

  「結束了嗎?」蓓兒迷濛地睜開眼睛,吐氣如蘭地問,他的吻纏綿得教她的身子猶如化成羽毛般的輕飄訊,陶醉其中。

  「再見,女孩。」他輕輕地說,熱烈的眼神緊瞅著她,緩緩放開她。

  蓓兒瞥著他俊美無疇的臉,強烈的不捨竟瘋狂地將她拉扯;她眷戀著他的吻,不想他走!

  這樣不尋常的情愫令她自己驚異,紅通通的小臉仰望著他,但終究沒有說出口,直到他轉身走出自己的視線,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進駐她的心魂,她知道這次他真的帶走了她的靈魂,且……下了魔咒!

  靜寂中她聽見車子的引擎聲,倒車,駛離。她衝動地想追出去和他揮別,卻只是呆站在房內,直到車聲漸遠……

  她緩緩走向視窗,輕輕推開窗戶,窗外天色未明,微冷,霧氣朦朧,他的車和他的人已不復見。

  真的就這麼結束了嗎?她以為自己會開心得放鞭炮,沒想過竟會是這麼失神落魄!

  「你未免也太矛盾了吧!」蓓兒遙望著遠方喃喃自語,難以分析自己此刻的感受,猶如身陷在複雜的迷宮中,找不到出口……

  ※  ※  ※

  午後蓓兒無精打采地坐在空蕩蕩的院落裡發呆,老爸和老媽下田去了,奶奶曬著臭臭的魚,回頭也進屋去休息了,只有她一整天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兒,精神不濟,空氣中又瀰漫著魚味,著實令人反胃,她索性起身,一路晃到錢大毛家。她答應過雷震要去幫他殺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沒忘。

  錢家的四合院前,聚集著錢大毛的手下,他們正嚼著台灣口香糖,紅色的那種,看上去是極具鄉土味的古惑仔,見她到來全立正站好,畢恭畢敬地問。「倪大姊好。」

  「大毛呢?」蓓兒問他們。

  「大哥在裡頭。」他們指著明堂。

  蓓兒逕自走進錢家大宅,錢大毛正在明堂內算帳,算盤聲噠噠作響。

  「嗨!大毛。」她喚了一聲。

  錢大毛抬起臉,令人生畏的霸氣尊容漾開笑容,趕緊放下帳本,走向蓓兒,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蓓兒,什麼時候回來的?」

  「世界上只有你可以一眼認出是我。」蓓兒感歎。

  「那當然,從小看到大還認錯就別混了。」大毛大笑,立刻要外頭的小弟送來茶水零食,蓓兒和他可是「生死之交」的青梅竹馬,有特殊交情。

  說來話長,小時候他總喜歡呼朋引伴在田里玩,有一天他約大家到廢棄的窯洞玩捉迷藏,那裡有許多丟棄的水缸,玩捉迷藏再合適不過,誰知前些日子的大雨使水缸積了滿滿的水,他沒頭沒腦的「躲」進去,結果大喊救命,所有人臉色發青,驚慌失措,幸而蓓兒平時就愛看故事書,知道司馬光如何救人,立刻撿了石頭把水缸砸破,救了他一命,從此他把她奉為救命恩人,且當親妹妹般看待。

  而「大毛」則是她給他起的綽號,這世上只有她一人能這麼叫他,他本名錢開泰,大她四歲,如今可是人稱南霸天的大地主。

  「大毛,其實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蓓兒直載了當地說。「你在田中是不是有塊地一直滯銷啊,可不可以賣給我的一個朋友?」

  「他想買多少?」大毛問。

  「一千五百萬。」蓓兒省略了殺價二部曲,並未曉之以「利」,動之以「錢」,而是直接明說。

  大毛連考慮都沒有上口答應。「好!只要你一句話。」就這樣,簡單俐落就成交。

  「原先我對外放話五千萬,並不是有意要賣那塊地,而是準備保留給你當嫁妝的,看來得再物色別的地留給你了。」大毛說得一本正經。

  蓓兒噗哧一笑。「你別忙,我暫時還嫁不出去呢!而且你給我土地沒用,我又不懂得怎麼種田。」

  「傻丫頭,就算你成了大作家不回來耕田,但你要永遠記住,『有土斯有財』啊!」

  「大毛,你變得有學問了。」蓓兒哈哈大笑。

  「哪裡,跟你學的,哈哈!」大毛也笑著,笑聲逸出明堂,兩個老朋友輕鬆聊天喝茶,無比開心。

  蓓兒暫且忘卻了雷震在她心底製造的漣漪,獲得了喘息的空間,但這樣的時刻可以持續到何時呢?

  蓓兒離開錢家四合院後,心情又開始浮浮沉沉,走在田邊的小徑上,從口袋裡取出雷震的名片,陽光反射在名片上,令她一陣眩目。

  她不該獨自在這裡為他神魂顛倒,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他們互不相欠,只要她在一星期內打行動電話給他,完全可避免面對面的尷尬,她毋須有心理負擔。

  回到台北後她仍像往常一樣過簡樸的日子,寫她的小說,世界不會有什麼改變,她也不該有什麼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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