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通往黑暗的門被打開,她被扯進一個充滿熱流的懷抱,密實的被包裹在魔鬼的羽翼下,一個個溫柔的吻猶如天使般輕柔地撫去她的淚雨,輾轉落在她的額上、她的眼廉、她的頰……她的心被迷惑了,分不清這是否是惡魔的玩笑。
「不……」她顫抖地阻止自己陷落,但他隨即擄獲她無助的唇瓣,舌間的魔力散佈,一點一滴的將她收服,讓她跌進柔情的深淵中無法自拔。
在這一刻她對他的眷戀再也無法隱藏,黑暗中她伸出顫抖的十指,撫觸他的面容,緩緩地纏繞住他堅毅的頸項,情不自禁地回應他的吻,深情地喘息……
雷震被她動人的反應懾住,愛憐地擁緊她狂顫的身子,倚向身後的牆,讓兩人之間完全密合更深,更綿密,更激情地吻她,動情地想獲得她的心、她的人;大手撫觸她年輕曼妙的曲線,愛火的溫度隨之高昂。
蓓兒真實感受到他的身體奇異的變化,害羞心慌地掙開他的吻,柔弱呻吟。「不要……」
他的手指輕撫她紅潤的頰,低語。「我不會逾矩的。」
「吻我……就不算逾矩了嗎?」她紅著臉,聲音低啞地問。
「你並沒有拒絕。」黑暗中他的語意也晦暗不明,蓓兒卻敏感地被刺痛。
頃刻間,所有的意亂情迷迅速消失,她握拳,狠狠地捶了他的胸口一記。「去你的!」
雷震萬萬沒想到會遭到攻擊,一點也沒防備,而且她這一拳可完全不留情。
「你用盡手段叫我來,只是想羞辱我!」蓓兒瘋狂地捶他,淚再度灼疼她的眼。
「呃──不,我一點也沒有那個意思。」黑暗中他扣住她的雙手,輕觸壁上的電燈開關,燈光瞬間亮起,他瞥見她淚流滿腮,而她不只「看清」他,也看清這是一個極精緻華麗的房間。
「那你是什麼意思?!」她歇斯底里地對他叫。
「想見你一面。」他一手鉗住她的手腕,另一臂定在她的腰間,坦承心意。
她的心一陣強烈震盪,但她一點也無法確定他話中的真偽,只想掙開他霸道的手勁。「這算什麼?」
「讓我們相戀。」他柔聲說,鬆開她的手。
「不!」她羞惱地尖叫,轉身脫逃。
雷震難以相信她會拒絕得如此徹底,連考慮都沒有!尊嚴再次被刺傷,但他並不因此甘休,更不放任她就這麼從他眼前消失,因為她淒楚動人的淚,像情人的淚;若是心底沒有任何情感的糾葛,她不會是如此的反應。
他一個箭步將她擄住,將她整個人緊緊壓抵在門上,阻止她離去。「告訴我,說不的理由是什麼?」
「不需要有任何理由。」她脹紅了臉,嚷聲大叫。
「我不信你對我沒有一丁點感覺?」他懷疑。
「你太自負了!」她不以為然。
「是嗎?」她的任性曲解教人惱怒,他攥住她的手,一把將她甩向大床,精壯的體魄覆著她的嬌柔,狠狠地吻她,吻得她嬌喘吁吁。
蓓兒感到天旋地轉,想反抗,卻全無招架之力,掙脫不了他,絕望地任他吻著,直到他終於放開她;她心碎地背過身子蜷曲起自己,掩著臉啜泣。
雷震不知怎會弄成如此失控的局面,心緒完全被這個女人搞得一團亂。
「別這樣……」他溫言安撫,輕觸她顫動的小小肩頭,但出其不意的,一個火辣的巴掌忽地落在他頰上,氣氛頓時一僵,周圍的空氣迅速冷卻,降到冰點以下,他的眸也化成霜雪。
蓓兒驚悸地瞅著他,此刻的他看來不只危險更是可怕!她灼燙的手心告訴自己,她做了一件世上最絕情的事,但她無法道歉,更不想道歉,只想逃之夭夭。她火速起身,頭也不回地奔出房外。
雷震沒有追上她,面容冷凝地瞪著她的背影,心也被冰封;向來沒有任何人敢挑戰他的威嚴,如今有人辦到了,卻是他愛上的女子!這感覺像被利箭刺穿了心,一時知覺頓失。
何苦呢?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還是朵長滿芒刺的玫瑰。
算了吧!別再浪費時間和感情在一個冥頑不靈的女子身上。
但他向來公私分明,她幫公司省下一大筆錢,他不會光坐享其成,她很快可以得到可觀的回饋,絕不欠下這人情;他當下有了抉擇,就像決策一個會議般果斷、冷靜。
「姊,我們回家。」蓓兒在餐檯邊找到正和同事聊天的絲蕾。
「回家?這怎麼可以,歡送會還沒結束呢!。絲蕾真不知蓓兒到底發什麼神經,從開始到現在都是一臉心神不寧。
「那我先走了,我頭真的好疼。」蓓兒心煩意亂地說。
「你怎麼可以走,我的老闆還沒頒贈給你呢!」絲蕾邊說邊往嘴裡送進甜點。
「我不接受。」蓓兒斷然拒絕,何況剛才她已頒了一個「贈禮」給他了……想起那一巴掌她就心有餘悸,不知他現在怎麼了,會不會已經氣昏了!若是他追殺過來,她可是毫無招架之力,她不能連累姊姊。
「我先回去了,好好享受這個屬於你的夜晚。」蓓兒摟了摟絲蕾,堅持離去。
絲蕾追出豪宅外,但蓓兒手腳更快,她已奔出庭院,朝對街走去,且搭上正好駛來的公車下山去了。
噢!這妹子怎麼這麼難溝通?待會兒雷震問起,她真不知該如何交代才好。
絲蕾歎息,走回豪宅內,心情有點沉重,壓力很大,但幸好──直到十點鐘歡送會結束,雷震一直都沒有再出現,她暗自謝天謝地,滿載同事們的祝福和禮物,愉快地打道回府。
第六章
讓我們相戀……讓我們相戀……
「不……不……」蓓兒恍惚地奔跑,心慌地想擺脫緊迫而宋的咒語,但任憑她跑得氣喘如牛,一回首卻發現自己仍在原地,一抬眼才看清原來早已陷在雷震所撒下的天羅地網中。
「啊!」她從床上跳了起來,下意識的往天花板看,一室的黑暗,她看不清一景一物,她伸手顫抖地旋開床頭燈,再次定睛一瞧,沒有什麼網子,連蜘蛛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