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轉過身來,什麼也沒說,只深深地把自己埋進他的懷裡,默默無語地擁著他,心底已有了決定,他去相親時就是她走的時候。
谷中逸看著懷裡的小人兒,她沒有開口,他的心底卻被她突來的沉默敲了一記,忽然有種不安的感覺,但天生的自負教他看淡那份沒有憑據的感覺。
他沒有再問她,不信自己搞不定她,她已經是他的人了,是一隻再也飛不走的金絲雀。
這天他們沒有外出,谷中逸在書房裡工作,中午小雨親自做了飯菜,她想這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為他做飯,但這卻是惜別的午餐,她忍著痛苦,只想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最後時刻。
她擺好碗筷,走向他的書房,打算通知他開飯了,人還沒走近,就在敞開的門外聽見他的手機鈴聲響起。她停下腳步,清楚聽見他說——
「嗯……知道了,奶奶。」
是他家裡來電,一定是相親通知!
小雨身子顫抖,感覺寸步難行。而谷中逸在結束談話後,一臉冷峻的走了出來,看見站在門口的她。
他正思索著,該找什麼理由、要怎麼告訴她,他晚上必須出去一趟,但他沒有想到好藉口,只有一肚子鳥氣!
小雨不知他為何一臉不開心,他心底對相親這檔事是什麼感受?「開飯了。」她擠出笑臉對他說。
谷中逸走向她,無言地將她摟住,一起走向餐桌,瞧見桌上的四菜一湯,眼睛一亮。「小廚師還真不是蓋的。」他讚許她。
「不只是會唱歌的金絲雀吧!」小雨自我調侃。
谷中逸哧笑,攥緊了她,重重地吻她。
「這是愛的午餐哦,全世界只有你吃得到呢!」小雨希望自己笑得夠甜蜜,努力壓抑住即將離別的愁緒。
「那我豈不是太幸福了?」谷中逸得意地說,真不想理會奶奶方才打的那通電話,什麼惱人的相親,他不如多花點時間寵寵眼前甜美可愛的小女人。他摟她坐到位子上。
小雨體貼地把筷子放到他手中,看他大口大口的吃著,還頻頻讚賞:「怎麼會有如此的人間美味!」
她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多希望這段愛能持續,可惜她什麼也留不住。
「別發呆,快開動,我們來比賽。」谷中逸對她眨眼睛。
小雨瞅著他迷人的笑臉,差點要哽咽,趕緊低下頭去吃飯,只怕洩漏了心裡的想法。
午後他們一起窩在客廳裡看影片,小雨神不思屬地倚偎著谷中逸,嗅著他身上的氣息,影片在演什麼她不知道,只知道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他們分開的時刻將近,她的心愈來愈浮躁不安。
「你不專心,告訴我,你在想什麼?」谷中逸低下頭瞥她,手指輕撫她細嫩的面頰。
「你怎麼知道我不專心?」小雨下巴微揚的瞥他,對上他審視的眼神。
「你的呼吸很亂,體溫也不正常,忽冷忽熱,告訴我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谷中逸撫撫她的額,直盯著她。
小雨沒有別開視線,怕自己再也不能這樣看著他……但她仍緊守著心的閘門,怕一放鬆,離愁就會像洪水般無法收拾。「我告訴你我在想什麼,你可別笑。」
「不會。」谷中逸認真的說。
「我在想你的熱情……」小雨輕輕喘息,拉下他的頭,中閉著雙眼,唇在他的下巴上廝磨,小手輕撫他的頸背。
谷中逸瞥著她嫵媚的眼神,心弦被牽動,卻沒有輕易被迷惑,而是研究著這可是她的真心話?
小雨不讓他有時間去猜想,她吻上他,小手溜進他的衣衫內,跨坐在他雙腿間,用心碎的溫柔廝纏他的身心,只想將他的思緒佔滿。
「要我……」她溫存的耳語,對他,她不敢輕易說愛,而這將是她最後一次愛他。
谷中逸身子一繃,喉間發出低吼,反被動為主動地吻她,將她壓抵在沙發上,她的眼波像醉人的甜酒,唇永遠綻放著芳香,美妙的身子總是款款訴說千絲萬縷的柔情,而他心底的熱情只為她引爆,那是一種瘋狂的、前所未有的,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的力量,只想霸道卻不失溫柔地佔有她……
高潮的歡愉在兩人的身子裡流竄,她在他的懷裡喘息,他狂吻她,直到口中嘗到淚水的味道,他訝然地推開她,看見她滿臉的淚。
「為什麼哭?」他拉起她抱在懷裡,像撫慰一個孩子般。
因為她希望他也能愛她那麼多、那麼癡啊!小雨搖頭,緊緊地倚偎他。
谷中逸當她只是撒撒嬌,而他樂意關愛她,抱起她往房裡走去。「我陪你去睡個午覺。」
「會不會一覺醒來,你就不見了?」小雨圈緊他的頸子。
「傻瓜,怎麼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谷中逸吻她,將她放到床上,躺入她身邊,摟著她睡。
小雨依戀的聽著他的心跳,一顆心難得的平靜,令人窒息的別離之苦得到暫時的緩解,她輕歎地沉入睡夢中,夢裡全是他,他說他將永遠愛著她。
黃昏時刻,她在好夢連連中醒來,谷中逸仍在她身邊,她有說不出的欣喜,暗自猜想也許夢會成真,他可能不會離開,也可能會拒絕奶奶安排的相親;但她聽見他用很低沉的語氣說:「我……回去家裡一趟。」
幻想在瞬間破滅,原來一切都沒有改變,該來的仍是會來!
「好。」小雨艱澀地說,見他下床著衣,有那麼一刻,她衝動地想絆住他。
但多待一分鐘又有什麼用?他不會違背谷奶奶,她只能任心如刀割;她這才知道,愛情的代價原來這麼高、這麼痛!
她沒有再不安地挽留他,也沒有問東問西,下床去穿上衣服,送他出門。
「我很快就會回來,如果你想出門,手機要記得帶。」谷中逸在門口吻她,細細審視她那雙總是透露著不捨的眼睛,他心底竟也有份不捨。說回家只是一個藉口,他不想讓她知道真正的事由,刻意的隱瞞仍只有一個原因——他仍然想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