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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唉!誰叫她一開始就來錯了,她根本不該來。

  她心底好苦澀,也難為情,許多複雜的情緒一起湧上心頭,教她不爭氣的淚跟著湧上眼睫。「看來我們還算是同病相憐,要不要我請你喝酒去?」她說。

  陸斯恩瞥見她滿眼的淚就要撲簌簌地落下來,悶悶地問:「想借酒澆愁?」

  「沒聽過一醉解千愁嗎?」心如伸手抹去臉上的淚。

  「我喝不醉的。」陸斯恩盯著她略帶孩子氣的拭淚動作,並不想答應她。

  「難怪你愁眉苦臉的。」心如毫無修飾地說。

  陸斯恩報以冷笑。

  看著他高深莫測的表情,心如一點也看不出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我請你喝酒好了。」他忽然這麼說。

  既然他要請,那麼她可不客氣了,誰要他胡猜,害她洩了自己的底。「我要喝烈酒,而且要陳年的。」

  「看來你酒量過人,走吧!」陸斯恩淡笑,走出公車站。

  第三章

  心如跟在陸斯恩身後,其實她只喝過一次陳年花彫,是陪老媽和阿好姨一起喝的;那次她們心情不好,全喝得爛醉,她記得自己也喝了,但她沒醉,她不知這樣算不算是酒量過人。

  「你想去哪兒喝?」心如追著他的腳步問。

  「當然是賣酒的地方。」陸斯恩淡然地說。

  「要怎麼去,搭你的車嗎?」心如又問。

  「嗯。」陸斯恩走回飯店前,把一個小牌子交給泊車員。

  泊車員立刻去領車,心如就隨著陸斯恩站在門口等,其實她該感到不安的,對她而言,他可說有百分之九十八的陌生,另外百分之二算是她小時候對他的認識,完全不成比例,可是她卻沒有一丁點不安。

  是什麼使她對他沒有警戒心?因為他和她同病相憐,所以感到安心嗎?

  眼看著許多名貴的轎車來來往往,約莫過了一分鐘,一輛結著粉紅色綵帶的豪華禮車駛了過來,就停在他們的正前方三公尺處。

  心如看見那輛禮車,心一陣緊縮,驚詫之餘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視線往上移去,她看見陸斯恩不苟言笑,表情十足冷凝,儼然成了一尊雕像……他的症狀明顯的比她嚴重,看來他們心底所想的一定是不謀而合。

  後座車門開了,心如親眼看到一身白色燕尾服的新郎下車來,還聽見一道耳熟的聲音──

  「快快……我們要來不及了。」

  新郎在對車裡的新娘說,聲音既興奮又急切,一臉喜氣洋洋,笑到快抽筋的樣子。

  那個新郎心如熟得很,正是張家豪!

  她立刻閃到「雕像」寬闊的背後躲起來,不想讓張家豪見到她;此時的她也不知自己幹麼要躲,風度又全到哪兒去了?

  張家豪繞過車身來,親自替新娘子開門,迎下她──心如偷偷瞧見那位美艷的女子,傳聞中這位社交名媛叫古巧雲,出身名門,家世顯赫,父親是政要。新娘子比傳說中更優雅美麗,明星的臉孔、公主的氣質……和她相比,心如覺得自己就像一隻醜小鴨!

  不經意中她發現陸斯恩的背脊僵硬且筆直,他也是這場婚姻中的「受害者」,但他可是站得直挺挺的,閃都沒閃,那她這樣縮頭縮腦的算什麼?

  鼓起勇氣,她不再躲,走出去跟他一起站在同一陣線上,和走上前來的新郎新娘打了照面。

  張家豪看見心如,卻沒有一點錯愕或對她表示歉意,而是微慍地問她:「你打算鬧場嗎?」

  「我……」心如很委屈,本想為自己辯駁,卻有人替她說了話。

  「這句話該是問我才對。」陸斯恩揶揄的目光直射向張家豪。

  張家豪霸氣不減,臉脹紅了,還伸手想揪住陸斯恩的衣襟,但手還沒碰到陸斯恩,就被不客氣地揮開了。

  「別這樣!」古巧雲開口了,她低聲下氣,目光溫婉,乞諒地瞅著陸斯恩。

  陸斯恩冷冷地別開眼,不去看她,兩路人馬韁持在門口,頓時惹來不少目光。

  「先生,您的車來了。」泊車員來了,看來應該可以解救這場可能一發不可收拾的災難。

  陸斯恩不發一語地走向自己的座車,心如跟在他身後,沒想到張家豪竟揚起一隻腿,狠狠要從陸斯恩身後襲擊;心如一回頭,看見情勢不對,一股腦兒地推開陸斯恩,以自己的身子去替陸斯恩「擋郎」。

  「啊……」他這一踢,正中她的腹部,疼得她蜷縮著身子蹲在地上。

  「你這種人老是來暗的,簡直是敗類!」陸斯恩不只詫異,還覺得那一踹就如同踹在他身上一般疼。他拳頭握得死緊,指節泛白,衝上前去要揍張家豪。

  「不要……」心如滿眼屈辱的淚,伸手抱住陸斯恩的腿,並不想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張家豪也被古巧雲拉住,她臉色發青地低語:「你不為你自己想,也該為我肚子裡的孩子想想。」

  心如一震,抬眼看陸斯恩,發現他僵住了,無法掩飾的痛苦滿溢在他的眼眉間。雖然事情的始末她並不清楚,但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可以聽出,張家豪一定是強人所難,橫刀奪愛!

  張家豪冷笑,扶著古巧雲進了飯店裡。

  「啊呀!」心如緩緩站起身來,疼痛拉扯著她的每根神經。

  陸斯恩立刻傾身扶住她,強壯的臂膀定在她的肩頭,深深注視她痛苦的雙眼,抱歉又憂心地說:「我送你去醫院。」

  心如瞧他擔心的樣子,裝出誇張的笑臉,想讓他不那麼擔心。「不,他根本沒有傷了我,我們要去喝酒呢!」

  「你可以嗎?」陸斯恩懷疑。

  「當然,不會妨礙我喝酒的。」身體的疼痛可以忍,心被撕碎的傷痕才是令她痛楚難當的真正原因。「我早就看開了。」她無所謂地聳聳肩。

  陸斯恩把她眼底的受傷和落寞全看在眼裡,瞬間他和她不曾交集的心,卻像通了電似的,他幾乎可以觸碰到她內心深處的傷痕,那傷痕猶如他的一樣深,但她卻也如同他一般勇於走出沉痛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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