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峻飛舉止從容的盥洗一番,再穿上一身名牌西服,掩不住笑意的走到客廳。
「早。」他低頭親吻荷娃,一點也不訝異她的小嘴嘟得足足可掛三斤豬肉。
「早個頭!」他爺爺的火氣甚大,「太陽早就曬到屁股了,你居然賴到現在還沒出門,真是道地的敗家孫,岑家遲早有一天會毀在你的手裡。」
「謝謝誇獎。」岑峻飛一點也不介意的笑著朝爺爺點頭致意,再對逕自生氣的嬌妻交代,「我今晚會晚點回來,你別等我。」
「我偏要等!」荷娃也不肯做乖乖牌,賭氣的說。
岑峻飛臉上仍帶著笑意,根本沒打算回答她的氣話。
因為——
「砰!」的一聲,他爺爺又憋不住怒氣,劈頭就開始數落,「你又來了!跟你說過多少次,男人本就是該努力工作,女人只能默默的守在他背後做牛做馬,你怎麼又給我番起來!」
「哦∼∼你看你看!」荷娃與岑老爺爺正面衝突起來,直指著被他拍裂的餐桌,一副哥倫布發現新大陸的驚異口吻,「就說你一定有功夫,可你就是連教我一點皮毛都不肯,小氣鬼。」
「我、我……」岑老爺爺都快氣得腦中風了,「跟你說過幾百遍了,我這不是功夫,是在生氣……生氣你懂是不懂啊?真是個無知的野丫頭!」
「我知道啊!」荷娃不甘示弱的也拍了一下桌子,但她的力道就不怎麼樣了。「是氣功你都說了三個多月了。」
她不恥下問了好幾次,可這老爺爺就是這麼番,說不教就是不教,真是讓她惱火極了。
「你……」岑老爺爺怒指著她,連手指都在顫抖。
「你……」荷娃也不肯讓步,還學岑老爺爺,故意把小手晃得東搖西擺的,她以為這也是功夫的一種。
「野丫頭!」
「小氣鬼。」
兩個年紀相差數十歲的一老一少,就這麼死瞪著對方,像是不把對方的身體瞪出個窟窿就不甘心似的。
岑峻飛卻像是見怪不怪,安然自若的吃完早餐,還悠閒的喝了杯咖啡,這才從容的起身準備出門上班。
他在像個石頭人的親親老婆臉上印了一吻,「記得別等我。」
「偏要!」荷娃動都沒動,只是齜牙咧嘴的說。
「偏不准!」岑老爺爺再次強調。
「那你教我氣功。」這是她的交換條件。
「氣……就跟你說我是在生氣,哪來的氣功啦……」岑老爺爺的怒火又被逼上來。
兩人再度對峙,誰也不讓誰。
送岑峻飛出門的老管家,必恭必敬的跟在他身後,忍不住誇讚道:「少爺,您這招真高明,讓老爺爺的日子變得豐富又有趣。」
岑峻飛得意的笑了,啊——這樣的生活,他真的很享受。
但他的腳步卻在聽到爺爺突來的一句話而停駐了幾秒——
「喂——你給我差不多一點,限你在這個禮拜內把這女人的身家背景告訴我,否則……哼哼哼!」
啊∼終於還是問起了,岑峻飛心想,他還以為還能再拖上個把月呢!
「怎麼?老大,你不滿意嗎?」民雄拿著剛趕工完畢,替荷娃編造的假身家背景資料,反覆觀看。
「也不盡然,只怕我爺爺不滿意。」但那又何妨,他隨手放在口袋裡。「就死馬當活馬醫,我一回去就公佈荷娃的身份。」民雄趕緊送他到門口,「那個老大,不送,我們再聯絡。」
「咦?」岑峻飛有點詫異的問:「你不是吵了好幾天說要去拜訪我爺爺嗎?怎麼我好不容易騰出時間要帶你去,你卻變卦了?」
「不不不!我臨時改變主意了。」民雄一想到萬一岑老爺爺對荷娃的來歷不滿意,那他的耳膜就要倒大霉了,他才不幹咧!
「好吧!」岑峻飛也不勉強他。
目送岑峻飛離開,民雄這才趕緊衝回自己的辦公室,緊關上門,還落了鎖,才小心翼翼的自一個上鎖的鐵櫃中取出厚厚一疊機密文件。
他直接翻到最新拿到的文件,一臉的煩惱。
「怎麼辦?查成這樣……該說還是不該說呢?!」他陷入思索中。
岑老爺爺靜默的聽著岑峻飛述說有關荷娃的身世,緊皺的眉宇始終沒鬆開過。
岑峻飛雖然看得一清二楚,但他還是處變不驚的繼續把手邊的資料念完,再將所有的文件丟到他爺爺的腿上,「喏!你自己看。」
但他內心其實是七上八下的。
因為時間太趕,以致偽造的文件不是挺周延的,內行人一看就會看出破綻。
可岑老爺爺只是想在雞蛋裡頭挑骨頭。
他翻出貼有荷娃的相片,「你自己看!」他指指相片中可愛的俏丫頭,「這種討人厭的樣子,從她肚子裡蹦出來的兔崽子能看嗎?」
「你親眼看過小只。」岑峻飛言簡意賅的說,在瞄了那張照片一眼後,心莫名的顫動著,彷彿快從嘴裡躍出。
那是她從荷娃身上好不容易理括出來的惟一一張相片,據她表示,那是她當初「誘捕」他時被迫拍下的照片。
相片中的女孩最醒目的就是兩隻閃閃動人的大眼睛,彷彿有千言萬語想說。
這……就是當年跟他發生「一夜情」的女孩嗎?
他還真懊惱沒能在當時就抓住她,徒然浪費這麼多的大好時光。
「小只是還可以接受。」岑老爺爺每週都會接到有關小只在歐洲接受特訓的情形,實話實說,「簡直超越你當年了。」
「那不是很好?」就知道把小只奉獻給他爺爺,他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
「可他太野,」岑老爺爺露出一絲疑慮,「據說他每晚都會溜到別墅後方的山上,一玩就是個把個鐘頭。」
岑峻飛腦中霎時浮現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荷娃與小只在河邊的駭人舉動,他趕緊嚥下一口差點把自己嗆死的口水,替小只找借口,「那是在做大自然SPA,是相當好的解壓方式。」
一聽到SPA,岑老爺爺立刻恍然大悟,「哦∼∼早說嘛!害我擔心了一下下。」他捻捻鬍子,「那就好,我讓那些隨從別盯他那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