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綁架我,然後你想做些什麼?」金遠香還是很好奇。
「你那麼想知道嗎?」丁偉忍不住跳到後座,摘下她的眼鏡跟帽子。「你真的想知道?」
金遠香沒想到會這麼接近他,丁偉的眼睫毛快要掃到她似的,在她眼前不斷眨著,彷彿要把她吸進去似的眸子,讓她不知道是該再接近然後被他的魅力吞噬,還是轉身再逃走一次?
逃出他的視線、他的追逐?
閉上眼,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燙著了她的唇,他就要吻她了嗎?
不!
「專心開車吧!司機先生。」推開他,彷彿要推開自轉中的地球一般困難,但她還是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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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丁偉的老家,金遠香才知道丁偉也是臨時起意,因為老房子裡的冰箱什麼東西都沒有。
看到熟悉的陳設一點也沒變,金遠香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這裡有太多太多的回憶了,而每一項都是她跟丁偉共同擁有的。
不過看得出來,他很久很久沒有回來了,因為所有的傢俱都有著一層厚厚的灰。金遠香不願去推想這間房子空置的時間,或許時間就從她離開那天停止了也說不定……
「你打算請我吃空氣嗎?」金遠香不想陷在感傷的氛圍裡,她選擇了,就不會後晦。「吃飯皇帝大,你總不會要我餓肚子吧?」
「喂!這麼久不見,你一看到我就想到吃的?」丁偉真希望她能像那些影迷一樣,光看他就飽了。
可階秀色可餐這回事對金遠香不管用。「我本來就是出來吃飯的,結果你一點準備也沒有?」
「有泡麵要不要?」丁偉終於找到不知何年何月製造的半箱速食麵。
「不然咧,我能奢望你變出一桌菜來嗎?」金遠香無奈地說。
「你變得更囉嗦了,香。」丁偉瞄了她一眼,希望她能接手煮麵的工作。
「你不是說我沒變嗎?嗯?」金遠香頂嘴功夫更加精進,兩手抱胸等著看好戲。「別指望我煮、你吃。」
「現在知道哪裡不同了。」丁偉哀怨地想,看來她是不會幫忙了。
金遠香沒有問他為什麼要帶她來這裡,兩個人顧左右而言它的扯了半天,就像他們以前那樣胡說八道起來,像回到七年前一樣。但又跟七年前不一樣的是,他們不再像以前那樣恣意碰觸彼此,連一個再見面的擁抱也沒有。
如果剛才她沒有逃,那個吻會不會改變什麼呢?
金遠香不知道,丁偉的話打斷她的妄念。
「你要用泡的還是用煮的啊?」
「用煮的比較香吧,我每次泡都不會熟。」金遠香想起她哀怨的留學生涯,剛開始靠泡麵過活瘦了好幾公斤,一直到現在都沒胖回來。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丁偉又蹲到廚台下翻鍋找盆,好不容易被他翻到一個還算乾淨的鍋子。「洗洗就可以用了!」
「你會煮嗎?我很懷疑你會不會開瓦斯耶。」金遠香懷疑地看著他。
「有什麼難的?不就把面丟在水裡煮熟就好了嗎?」丁偉說了就做,拆開速食麵的外包裝就要往鍋裡丟。
金遠香按住他的手,想自己來煮。
「喂!你到底會不會啊?水沒滾之前不可以丟面啦,這樣會煮糊掉。你會不會啊?算了!我來好了!」
「沒問題的啦!」丁偉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動手。「你的規矩怎麼那麼多,不是只要煮熟可以吃就好了嗎?」
「喂!小心!」金遠香沒想到丁偉會揮開她的手,一鍋熱水就這樣在無預警的時候——灑了。
覆水難收,而熱水更是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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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脫、泡、蓋、送,是燙傷的處理原則。
不過傷患比沒受傷的人冷靜的倒是不多,一鍋熱水照手淋下來,丁偉哼也沒哼一聲,轉開水龍頭就開始對著傷口沖水降溫,倒是在一旁的金遠香看得臉色發白。
「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丁偉一邊沖水一邊吩咐,他已經習慣命令別人了。「幫我搬張椅子過來吧,我站得有點腿酸了。」
「喔,好。」金遠香這才回神,照他的話做,挪了張餐椅過來。
「你幹嘛哭?」丁偉用沒有受傷的手摸著她的臉。「我沒事,別這麼急著掉眼淚!」
「哪有啊,我是被你的水噴到了。」金遠香真的沒哭,不過她很緊張倒是真的,就算她在實驗室玩慣危險液體,什麼大場面她沒見過,但是看到丁偉被熱水燙傷,那一刻真的讓她好後悔,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麼怕失去他。
「真的沒哭?」丁偉有點失望地問。
「等你真的死了我會考慮的。」金遠香冷漠地說,她必須武裝自己,不然她很容易就被他的魅力擄獲,雖然丁偉十分迷人,但是她卻害怕把感情交到他手中,危險的紅色警戒燈不住在她心中閃動。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那麼殘忍。」看來她還是沒什麼變,這讓丁偉有點高興也有點傷感,高興的是她沒有改變的態度,難過的是她沒有把他視做特別人物,他在她心裡似乎無足輕重?
「謝謝你的讚美。」金遠香鬆了口氣,終於可以不必再跟他視線相對,她找了張離他有點距離的位置坐下來。
一陣沉默,只有水聲嘩然。
「你為什麼一點也不意外?」丁偉沉不住氣,他需要她的回應,他不喜歡這樣的沉默。
丁偉問得沒頭沒尾,但是金遠香知道他的意思,他在好奇她為什麼不好奇,但是她不能解釋在她心裡早就演練無數次相遇的畫面,對她來說,他從未遠離過,那麼她有什麼好意外的?
但她不能承認他一直在她心裡的事實,她不想這麼快就被他看穿她的心事,她只能迴避他的眼神。「有需要嗎?」
「不需要嗎?」丁偉甩乾手,走到她面前,要她看著他。「你能不能別老是看著地板,我不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