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做了個深呼吸,金遠香決定先行盥洗,從頭洗到腳或許會讓她精神一點吧。
早起洗澡用最清爽的樣子面對每一天,是她在國外養成的習慣,這個習慣也延續到回國以後。包著浴巾穿上浴袍,打開房裡的電視聽新聞,金遠香剛定到廚房想打開咖啡壺的開關,打算用苦味來醒醒腦袋,這時門鈴響起。
「誰啊?」金遠香從門口的電眼看出去,窺視孔顯出一個人的樣子。
是他?
金遠香顧不得衣衫不整,馬上打開鐵門,讓丁偉進門。「你怎麼來了?」
「先關門再說。」丁偉皺著眉道。
「喔,好。」金遠香只好隨他的意思做。
「你房裡有人?」丁偉聽到她房裡傳來的電視聲響,聽起來像有人正在說話。「是誰?」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金遠香有點不高興,他憑什麼這麼質問她?「你不是一大早來盤問我的私生活吧?」
「不……哎!你……」丁偉被她一瞪,馬上手足無措起來。對別人,他才不會這麼低聲下氣,但是對她就是沒轍。「我只是……」
「好啦,不逗你,這裡只有『我一個人』。」金遠香走到臥室打開門讓他一覽無遺。「滿意了吧?」
「那你剛又說有人?」丁偉哀怨地問。
「你哪只耳朵聽見我說有人了啊?」金遠香走回廚房,看丁偉像被罰站的小學生一樣不甘願地站在那裡。「是有人啊,我不是人嗎?」
「拗不過你。」丁偉終於放下心,跟著金遠香進半開放式的小廚房。
「你怎麼沒待在醫院?」金遠香好奇的問,看見丁偉的手上還紮著繃帶。「傷口沒好可以離開嗎?」
「沒辦法,我被趕出來了。」丁偉無奈地說。
「為什麼?那間醫院怎麼可以這麼惡質?一點醫德也沒有!竟然連病人也不收?我要去告他們!」金遠香在國外住久了,也染上了一切用法律來解決的習慣,不合理,告;不公平,告;不對,也告。
正義女神雖然盲目,但是手裡的天平卻是斤兩十足。
「停!我又沒說是醫院趕我走。」丁偉澄清事實,把真相還原。「其實是我被那群記者煩得受不了,想睡一覺也不行,一堆人像趕集似的,把我當羊一樣趕來趕去。沒法子,只好趁亂逃走。」
「那你怎麼知道我住這?」金遠香記得她沒跟他說自己的租處啊?
「秘、密。」丁偉神秘地笑。
「喔。」金遠香也不追問,想說的自然會說,不想說的逼供也沒用。
「你怎麼一點興趣也沒有?你不想知道我怎麼知道的嗎?」丁偉有點無趣,沒想到金遠香的好奇心只有一點點?
「難道你要我像那些記者一樣扯著你的衣服不放,把麥克風塞進你嘴裡,硬是要屈打成招,你才習慣嗎?」金遠香替自己沖了杯咖啡,給丁偉一杯果汁。「補充點維他命C吧!」
「你好歹配合一點,不然我們很容易就沒話講了。」丁偉接過果汁,眼睛卻盯著金遠香的咖啡不放。「我想喝你那一杯……」
「你不知道沉默是金嗎?」金遠香把咖啡壺拿走,不給丁偉喝。「喝你的果汁吧!」
「我現在很確定你房裡不會有別人了。」丁偉哀怨地端起果汁,哀怨地喝了一口,嫌太甜又放下。「因為其他的男人都被你變成沉默的羔羊了。」
「不好笑。」金遠香白了他一眼,覺得他真是浪費。「喝完啦!你是不是要我坐在你大腿上餵你喝啊?」
「有人陪或許會好一點。」丁偉不問她答不答應,就硬是把她抱過來坐在腿上。「咦!你變胖了耶。」
「謝謝你的讚美喔。」生氣的金遠香,不客氣地把手上的熱咖啡倒在他大腿上。「那這杯就請你喝吧!」
「好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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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丁偉換裝洗澡的時候,金遠香換上一身套裝。
「你要出去?」全身上下只圍著一條浴巾的丁偉走出浴室,正好看到金遠香在整理皮包。「穿得真正式啊!」
「嗯,今天要去面試。」金遠香知道自己這一身真像過期的老處女打扮,但是在學術界裡,老氣等於有經驗,這是她之前幾次面試下來得到的心得。
丁偉由後摟住她,半乾的身軀貼在她的新套裝上。「你不陪我?」
「昨天我已經推了一次,所以才改約今天。」金遠香推開他,對著鏡子抹起她的珊瑚色口紅。「嗯,大功告成。」
「我有預感你不會錄取,所以你不用浪費時間了。」丁偉坐在床沿,哀怨地扯著床單。
「謝謝你的烏鴉嘴。」金遠香拿口紅在他的臉上劃了個大叉。「再囉嗦我就毀你容喔!」
丁偉抓住她的手,讓她坐在他的身邊。「你真的要出門?」
「你不是說你都沒睡,我出去正好把床留給你休息還不好?」金遠香聳聳肩,起身把剛才拿出來試衣的其它套裝掛回衣櫥裡。
「我又不是真的要睡覺,除非你肯陪我睡。」丁偉也跟在她背後,想把剛才的口紅抹在她的白色套裝上。
「抱歉,我暫時不缺性伴侶。」金遠香白了他一眼,阻止他的惡作劇。「你的慾望請自己解決。」
「不准你說這種話。」丁偉生氣地說。
「你生什麼氣啊?」金遠香搖搖頭,聲明她的權利。「你沒有資格限制我該做什麼、不做什麼,懂嗎?」
「我怎麼沒有?」丁偉氣歸氣,但是他告訴自己,不能急、不能逼她,不能再讓她逃走了!
「你、沒、有、資、格。」金遠香轉過身,她不想承認她跟他之間的感情,更不想這麼快就被他攻陷。「你並不是我的什麼人,懂嗎?」
「香!」丁偉抱住她,害怕她又要離開他了。「告訴我,你到底要逃到什麼時候?」
金遠香背對著他,心跳的好急、好急。
「你以為用這種方式就可以假裝不在意我嗎?你以為我會這樣就放棄你了嗎?沒用的。」丁偉聞著她的髮香,這是他想了好久好久的味道,他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了,他不能再放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