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抓到了,拿到大街上去展覽,想看的人交一兩銀子,不用一旬他就發大財啦!
「白骨你的大頭,快把我的骨頭放下!」
那聲音聽起來清脆而年輕,帶著三分倔強、七分任性的感覺,以這聲音聽來,這白骨精鬼齡可能不大,法力應該不怎麼高強才對。
「喂!我叫你把骨頭放下來,你聾啦!」那聲音又道。
「閉嘴!吵死了,要是真有鬼,也已經被你嚇跑了!」這句話卻是對著伴書說的,因為他持續不斷的尖叫,似乎讓白骨精頗為火大。
這時賀蘭終於發現,聲音並不是來自於他手上的白骨,似乎是出自地底?
地底?他微皺著眉,突然眼前黑影一閃,有個東西朝他飛來,他順手一抓,只覺得手裡油膩膩的,連忙攤開掌心一看。
「雞脖子?」
「錯!是老娘啃過的雞脖子,你到底要不要把我的骨頭放下來?」
賀蘭循聲往前一探,腳下一個踏空,差點摔倒,還好他應變迅速,連忙退開數步。
原來就在他面前不過數步的地方,居然有個大坑,而因為暗,再加上那裡地勢較高,一時之間很難發現。
「喂!你踏這麼多沙土下來,想把我活埋呀!呸呸呸,害我吃到了,難吃死了!」
賀蘭一臉稀奇的往前幾步,彎腰在坑邊探看,終於讓他看出了個所以然來。
有個人攀在坑邊,只露出半顆頭,聲音正源源不絕的從那裡冒出來。
他有些失望的說:「伴書,你可以閉嘴了,這不是鬼。唉……」
而此時伴書已經手腳並用的往前爬,只顧著亂叫的他,完全沒辦法將賀蘭的話聽進去。
「廢話,我當然不是鬼,喂!你到底要把我的骨頭拿著多久?」
那可是證物耶,她可不希望辛苦挖出來的證物,被一個半夜不睡覺的冒失鬼給毀了。
「這是妳的骨頭?」
他細眼看去,只看到一張髒兮兮的臉蛋,而且半邊臉都叫長髮遮住了,只看到一隻黑漆漆的眼珠,半個鼻子、半邊唇。
不過看起來年紀不大,似乎給他當妹妹也嫌小,想到她剛剛還自稱老娘,他就覺得有些吃虧了。
賀蘭將那根人骨在手中轉了一圈,送到她面前去,「物歸原主。」
「不還我你留著當紀念嗎?呿!」
她伸手一搶過,人就消失,賀蘭大奇,連忙探頭去看,只見坑裡有具半開的棺材,還有一個木箱子,原來剛剛那個姑娘就是站在木箱上跟他說話。
她其實也沒有消失不見,只是跳下木箱而已。
一隻啃了一半的烤雞被扔在一旁的竹籃子裡,裡面還亂七八糟的堆了一些槌子、尖錐、麻繩等等的東西,不知道是做啥的。
見那姑娘探身伸手在棺材裡撈了撈,隨手丟上來一個東西,賀蘭轉頭去看,終於明白這滿地的白骨,都是她扔上來的。
「姑娘,妳三更半夜跑來這挖墳,會不會太擾鬼清夢啦?」如果是要盜墓偷東西的話,也該挑個氣派點的墳坑吧?
以目前的情況看來,她是在盜墓沒錯吧?還帶了點心來呢!
「就是要挑三更半夜起大霧來挖這墳才有用。」她哼了一聲,又說:「我跟你說這幹嗎?滾你的,別妨礙我做事了。」
「當然要跟我說,這裡算我的轄區,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都得查清楚、弄明白。」
知縣是父母官嘛!遇到有人盜墓,壞人屍骸還不聞不問的話,那也算瀆職吧?
「你的轄區?」
她站起來,伸手在半空中一拉,那團綠色的火就飛到她手中。
賀蘭這時才明白,原來那團火光是以黑線吊在樹上,牽到坑裡,固定在一塊石頭上,黑線在黑暗中看不見,所以他們才會以為是凌空。
那團綠火其實說穿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不過就是紗囊裡裝了螢火蟲罷了。
「瞧瞧是誰說這種大話,呵呵,你的轄區?」她輕斥一句,「別笑死我啦!」
「有什麼好笑的?」原來她拿火是要照他的臉,看他的樣子。
「你三更半夜還在這裡晃,一定是為了趕路,既然要摸黑趕路一定是有要緊的事要辦,是吧?勸你少管別人的閒事,快滾你的吧。」
「話是沒錯,可是既然叫我遇上了這麼古怪的事,沒弄清楚我是不會走的。」
「不過你的同伴已經走很遠了。」她一皺眉,一臉不耐煩的說:「他怎麼還在叫?」
「當他練嗓門就好。」他乾脆直接盤腿而坐,道:「說吧,妳要是不交代清楚,我可是會把妳送官的。」
「哈哈。」她忍不住大笑,「你要把我送宮?好吧,那你稍等,天亮之時會有官府的人過來,到時候你再去跟他們告狀吧!把我送官?哈哈。」
看她笑成這樣,賀蘭也知道送官這兩個字大概不對她構成威脅吧。
「沒什麼好笑的,我說把妳送官就是送官!」他可是縣太爺,如果連一個盜墓賊都擺不平,那他還需要混嗎?
「好啦,隨便你,這世上就是有這麼許多愛管閒事的人。」
其實他這麼囉哩巴唆的妨礙她,應該是她把他送官才對吧?不過她天生器量大,懶得跟人計較。
「我不是愛管,我是不得不管。」賀蘭伸出手指頭,認真的搖了搖,「所謂食君之祿,分君之憂,忠君之事嘛!」
她一愣,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我第一次聽見人家管閒事的理由這麼好笑。」
「不會呀,很正當呢。」他也一笑,隨即說:「忘了告訴妳,我是興國的新知縣。」
「新知縣?」她的聲音挾M拔尖,帶了一些興奮的語氣,「你是賀真?!」
只見她跳上木箱,手腳並用的爬上來,眼裡閃著興奮的光亮。
「妳幹麼?」瞧她那麼興奮的樣子,還擺出餓虎撲羊的姿勢,讓他有些小生怕怕。
不過她上來之後,他才注意到,原來她個頭這麼小,奇怪的是嗓門卻那麼大。
「原來你是賀大人!久仰久仰了!真沒想到,我居然有這個榮幸跟你說話!」
雖然半邊臉被頭髮遮住了,但她另一邊的臉可就寫滿了崇敬和佩服,「虎台寺的奇案您破得太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