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吵鬧習慣了,但恩愛如常,一路說笑著慢慢走回衙門。
只見守門的新捕快,正在拉扯著一個身穿迦裟、頭戴斗笠的和尚,大聲的嚷嚷著,「快走快走,這裡不是給你化緣的。」
賀真聽見了,遠遠的就大聲道:「怎麼不是呀?多了沒有,幾錢銀子還是有的。」
「小氣鬼。」宋沛恩白了他一眼,「才給幾錢也好意思大聲嚷嚷。」
「心意才重要嘛!大師不會介意。」
捕快趕緊放開了和尚笑著,「大人、夫人,這和尚不知好歹,這些天來化了好幾次緣,兄弟們給了不少他還不夠,成天到這站。」
宋沛恩忍不住好笑,「這裡從縣太爺到差役,個個都小氣,難怪大師來了多次還不夠。」
賀真把手搭在和尚肩上,輕鬆的說:「其實咱們也不是小氣,是有家累,大師你一定瞭解的嘛!哈哈哈……」
那和尚轉過頭來,跟他打了一個照面,笑聲頓時卡在賀真的喉嚨裡。
他大叫一聲,連退了好幾步,一手指著他,「你、你你……」
「幹麼鬼叫,又怎麼了?」宋沛恩看他突然臉色大變,一副震驚的不得了的樣子,於是往前幾步扶著他的胳膊。
「諸葛琴操?你幹麼,演戲嗎?是扮花和尚魯智深嗎?」
諸葛琴操微微一笑,雙手合十行禮,「好久不見了,兩位。」
宋沛恩瞪大了眼睛,失聲道:「諸葛師爺?」
「是我。」他的臉上是一片完全的沉靜。
賀真抓住了他寬大的僧袍,訝異的說:「這到底是在演哪出戲?你是怕我揍你嗎?放心,我早已不怪你想淹死沛恩了。」
諸葛琴操伸手摘下斗笠,露出他光禿禿的頭顱,上面燒了九個清楚的戒疤。
「你來真的?」戒疤都點了,這和尚假得了嗎?
「我來,是要請兩位施主原諒,當日為了一己之私,陷兩位於為難之中。」
宋沛恩雖然惱他,但瞭解了一切之後,卻也萬分同情他,「我不怪你了,而且還要謝謝你,你是個好人。」
因為在當時,他其實可以直接殺了賀蘭,但他並沒有。
「沛恩說的對,我已經不記得你做過什麼了。」
好奇怪,平常大家一提到諸葛琴操,總說有一日見到他,一定要揍他一頓出氣。
但今天真的見到了,卻一點火氣都沒有。
賀真隱約也懂,他的今天,是諸葛琴操給的。
「多謝兩位,如今我總算可以安心了,阿彌陀佛。」
他行了一個禮,轉身緩緩的離開。
他寬大的僧袍裡裹著異常消瘦的身體,背影看來分外淒涼。
「他其實也很可憐。」宋沛恩輕輕的說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賀真摟著她,雖然不說話,但心裡的那句謝謝卻一直沒停過。
「他說過你是最幸運的人,我想他很羨慕你。什麼都不知道的話,的確比較快樂。」她想到那天諸葛琴操說的話,又是一陣歎氣。
「我的確是很幸運的人。」賀真指著他的背影,孤孤單單的被太陽留在地上,「妳看,他只有一個人。」
而他和宋沛恩的影子,卻相依相偎的出現在地上。
宋沛恩鑽進他懷裡,點了點頭,「嗯,我們都很幸運。」
或許幸福快樂不是因為一無所知,而是因為不是孤單一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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