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挽著孫淨海,一手拉著哥哥,快步走進江南堂,把裡頭打掃的丫頭全趕出去,順腳把門踢上。
祝樊早已在裡面,慇勤的備好了茶,「你們終於回來啦!我跟娘子等了好久,這是最好的猴子摘,快來喝喝看味道怎麼樣。」
「你住嘴,人家不是來跟你喝茶的。」夏侯依依凶巴巴的說:「而且我也不是你娘子。」
他一臉委屈,「娘子。」
孫淨海早從夏侯寧口中知道,祝樊原來是依依死不承認的丈夫,對於人家這麼慇勤有禮,她當然不能像依依一樣不給面子。
她趕緊落坐,說道:「真是麻煩你了,既然是猴子摘,這茶一定很名貴。」
「淨海,妳用不著討好他啦。這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妳會變這樣都是他害的。」說完,夏侯依依順手賞他一個拐子。
祝樊委屈的抱著胸喊痛,對於娘子的打罵,充分發揮忍耐力,一點反抗的念頭都不敢有。
「我們會變成這樣?」
孫淨海狐疑的重複一次,看了夏侯寧一眼,見他搖搖頭,表示對她說的話,點概念都沒有。
夏侯寧開口問:「依依,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和淨海會變成這樣?」
淨海是她最好的朋友呢,難道她不樂於看見他們相愛嗎?
「還問我呢!難道你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夏侯依依沒好氣的瞪了祝樊一眼,「不過才兩天呀!想想看,兩天前,淨海還在跟我說,哥哥是世上最混帳的討厭鬼。
「而哥哥呢,跟我抱怨淨海莫名其妙、古里古怪,說她老是對著你尖叫、昏倒,害你很困擾。
「結果呢,你們現在如何,不用我多說了吧!」
她一說完,夏侯寧和孫淨海忍不住相視一笑,「說的也是,真有意思,妳不提我倒忘了。」
原來才過了兩天而已呀,真是奇妙的一件事,孫淨海還以為自己對夏侯寧的反感是上輩子的事呢。
「忘了?!」夏侯依依驚訝道:「這種事怎麼能忘呀,淨海,我不想妳清醒了之後恨我。」
她是女孩子嘛,遇到這種事怎麼說都比較吃虧。
孫淨海抿嘴一笑,「我幹麼要恨妳呀?」
「是呀,淨海為何要恨妳?」夏侯寧也笑著說。
他們兩個一點都不覺得這事奇怪,反而覺得他們相親相愛是很自然而然就發生的美事。
「當然是因為被祝樊連累的。」夏侯依依一把揪住想趁機溜走的他,凶巴巴的說:「快把你做的壞事一五一十的說來。」
祝樊苦著一張臉,「這怎麼會是壞事,本來是一樁美事的嘛!」
要不是夏侯寧和孫淨海壞了他的好事,他現在怎麼會這麼淒慘呀!想到這裡,他就壞心的希望此毒無解。
「不許囉唆,快跟哥哥和淨海解釋。」
「好啦,那我就說了,那天你們在花園裡踩到了我的同心索,索中所藏的情花毒從尖刺刺入你們身體,讓你們同時中毒。」
孫淨海一臉驚訝,而夏侯寧也是滿臉問號,「你在說些什麼?」
夏侯依依乾脆搶過話,「他說你們要不是受情花毒影響,絕不會愛得死去活來啦!」
孫淨海忍不住睜大眼睛,一副萬般震驚的樣子,「中毒?!」
是嗎?那種愛之入骨,不忍一刻分離的難分難捨,都只是一種毒、一種錯覺?
她覺得難過到了極點,呆呆的看著夏侯寧,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麼真實的感覺,怎麼能只是虛幻,怎麼能只是一種情毒?
「那又怎麼樣。」夏侯寧一臉的鎮定。
原來如此,那些突如其來的濃烈感覺,原來不是出自真心,而是情毒的驅使。
但他一向實際,他的心明明白白的跟著孫淨海,絕無半分不實,就算知道是受情毒影響,他的那份熱愛也沒減少半分。
「那、那又怎麼樣?」夏侯依依頓時傻眼,「哥,你沒聽清楚嗎?你是中了情花毒耶。」
「喜歡就是喜歡,管他是不是中了毒。」他看著孫淨海,堅定的說:「我只知道我現在的心意是真的。」
這話讓孫淨海難受的心情掃得一乾二淨。
他那麼理直氣壯的說喜歡就是喜歡,不管是為了什麼的態度讓她深受感動。
他們相視一笑,只可惜不能牽手互握,以證心意。
「那怎麼行?」夏侯依依大吃一驚,她壓根沒想到他們居然不把這天大的消息當一回事。
「怎麼不行?」夏侯寧笑著反問。
她一陣氣結。這是怎麼回事,只有她一個人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
「好,到時候毒解了,就別說我狠心不拉你們一把,害你們鑄成大錯。」
祝樊吐吐舌頭,小聲的說:「那也得有辦法解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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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姑娘,請往這邊請。」
尚叔禮貌而客氣的招呼著,將遠道而來的貴客引領到準備好的廂房。
一路行來,丁緣君對未來女婿的家非常的滿意,樸實中帶著氣派、簡單中帶著匱推,不愧是江南第一大莊。
她洋洋得意的邊走邊看,一副自己已經是主人的滿意樣。
「多謝總管。」孫淳杏笑著說,「莊主不在莊內嗎?」她想夏侯寧一定不在,否則怎會不出來迎接呢?
「莊主的確不在莊內。」尚叔笑容滿面的說:「一早就跟孫姑娘到梅林去了,晚點就會回來。」
想到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少爺,終於也到了成家的年紀,他忍不住因為歡喜而眼眶濕潤。
這位孫姑娘是未來少奶奶的堂妹,這次來雖是為了生意,但大家仍是熱情招待。
孫淳杏從一入山莊就喜上眉梢,誤以為自己受到熱情歡迎是因為大家都知道她和夏侯寧的喜事,既然人盡皆知,那也就表示這趟不會白來。
一想到這,她忍不住心花怒放,跟娘親樂得眼睛都彎了。
直到現在聽到孫姑娘這三個字,她表情一僵,愕然道:「哪個孫姑娘?」
「就淨海姑娘呀。」他喜孜孜的說:「孫姑娘,妳來得正好,剛好喝我們莊主和孫三姑娘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