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想,這兩年來,四處都找不到比穿巖山莊更適合的地方,您正發著愁,夏侯莊主就出現了,這表示咱們租地遷圖的事有譜了。」
孫老夫人雙眼發亮,「喔!這怎麼說?」
孫淳杏一臉自信的說:「奶奶,既然他人在我們家了,好好的去談,說不定夏侯莊主就答應租地給我們。
「這總比逼人家娶淨海來得簡單,而且如果他跟淨海真是情投意合,那不用說,更是皆大歡喜不是?」
丁緣君笑著附和,「對呀娘,淳杏說的有道理。夏侯莊主人都來了,就別管他是怎麼來的,咱們好好招待、好好的談,租地的事就有望了。」
柳芙蓉插嘴道:「就算要談這事,也該讓淨海出面,畢竟夏侯莊主是她的客人。」
「但淨海的怪病隨時都會發作,而且她上次就壞過一次事,這次怎能再冒險?」丁緣君不以為然的反駁,「這主意是淳杏出的,當然是交給她打理。」
孫夫人點點頭,「也對。那就這麼辦吧!」
她何嘗不知道,兩個媳婦都把夏侯莊主看做乘龍快婿,都想替自己的女兒製造親近的機會。
但對她而言,不管是淨海還是淳杏嫁給他,都一樣對孫家有利,她樂觀其成。
「娘,這說不過去,夏侯寧明明是淨海的客人呀!」
孫淳杏抿嘴一笑,「二娘,原來妳還不知道呀?」
柳芙蓉微微一呆,順口問:「知道什麼?」
「夏侯莊主可不是淨海請來的。」孫淳杏雖然笑著,但眼中卻有幸災樂禍的意味,「是綁來的!」
榴花書屋的粗使丫頭已經全說了,而她也到大廳去跟夏侯莊主致過歉。
孫老夫人一聽,大吃一驚,「什麼,綁來的?!」
柳芙蓉勝色一白,見丁緣君得意揚揚的看向她,她一句替女兒辯白的話都說不出來。
早知道女兒看來柔和,骨子裡卻是倔強無比,但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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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淨海低著頭扭著手帕,默然不語,黑如子夜的眼眸裡,閃著不服氣的倔強光芒。
孫老夫人教訓到了一個段落,生氣的扔下一句,「妳自己說,丟不丟人?還好淳杏懂事,早早去賠罪,夏侯莊主才不見諒,否則奶奶還以為是他不好,正打算去跟人家興師問罪。」
她到底是在弄什麼玄虛,為何要把夏侯寧綁來?
但不論孫老夫人怎麼問,孫淨海就是把小嘴閉得緊緊的,一聲都不吭。
「呃……奶奶,」夏侯依依終於等到她喘氣的時候,順利的插話,「其實這不是淨海的主意啦。」
明明就是她的爛點子和糊塗朋友,她覺得對淨海很抱歉。
孫老夫人瞪她一眼,「還沒輪到妳,待會再罵妳。」
因為夏侯依依性子活潑好相處,嘴巴夠蜜又救過淨海,因此她也把她當自己孫女疼愛。
夏侯依依吐吐舌頭,「那我看我還是先出去好了。」
看樣子淨海應該沒事,她還是在哥哥殺過來之前先閃人好了。
雖然留下淨海一個人挨罵有點沒義氣,但為了自己的安危著想,她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不行!」孫淨海從椅子上跳起來,迅速的拉住她,「妳得幫我找陳大夫。」
「妳還沒死心呀?」
孫老夫人忙問:「什麼陳大夫?淨海、依依,妳們給我說,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我不說。」孫淨海嘟起嘴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愛對別人說。」
「不愛對別人說,可卻對依依說?!再說了,奶奶難道是別人了嗎?」孫老夫人生氣的說。
「奶奶不是別人,可是奶奶把我當別人。」孫淨海一跺腳,委屈不已,「從來也不管人家心裡想什麼。」
看孫老夫人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夏侯依依好心的小聲提醒,「朱公子呀!他來跟淨海提親,妳卻安排淳杏去嫁。」
孫老夫人這才恍然大悟,「淨海呀,妳這傻丫頭,奶奶這麼做也是為妳好呀。」
莫名其妙得了這種不能近男人的怪病,她當然也著急、心疼呀。
大夫她偷偷問了很多,每個人光是聽見症狀就瞠目結舌,直呼前所未聞,治療的方法更別提會有了。
「我知道奶奶為我好,可是我才不是著急自己的終身。」孫淨海有些氣惱的說,「而是這個討厭的怪病。」
她忍不住瞪了夏侯依依一眼。
她居然會是夏侯寧的妹妹,瞞得她真苦。
還好她沒把那件丟臉到家的事對她說,否則還能不被笑死嗎?
哼!這下她更有責任和義務幫她恢復健康了。
哥哥作孽,妹妹就得承擔,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淨海,妳別急。」孫老夫人輕輕拍著她的手背,慈祥的說:「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希望有。」夏侯依依誠心的說。
雖然她不瞭解她的病起因為何,但跟哥哥似乎脫不了關係,這事她也就更不能置身事外。
「妳當然希望啦。」孫淨海憤道:「都是妳、妳哥……不好!」
明明說要幫她請陳大夫過來,麻布袋裡裝的卻是討厭鬼夏侯寧,要不是她瞭解她,知道她不會故意惡整她,她真的要以為她是存心的了。
「淨海,奶奶一直在想妳這病來得又怪又突然,是不日前在穿巖山莊吃了什麼,或是碰了什麼?」
「沒有啦!」孫淨海猛搖頭,想都不想的就否認。
事關她的面子和清譽,她絕對不能說出那晚的事,況且奶奶知道了之後,說不定還會怪她為何要下水惹事。
那天她昏倒之後,醒過來就已經在穿巖山莊的廂房,不但衣著整齊,還有婢女隨待。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知道那個人是莊主夏侯寧,她們說什麼她被莊主救回來,呸呸……壓根就是他害慘了她,怎麼會是救。
她當時二話不說,立刻衝了出去,回到客院收拾東西走人。
孫淨海否認得越快、越堅決,夏侯依依就越覺得其中必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