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興的想狂笑了。
他高高的舉起匕首,正想用力刺下時,喬老突然大聲說了一句——
「好酒!再來一壇!」
阿福嚇了一大跳,連忙直接躺倒,翻過身去假裝熟睡,過了一會,他發現喬老沒動靜才鬆了一口氣,「死老頭,話那麼多,連睡覺都要多嘴!」
他輕輕的坐起來,完全沒注意到刀刃插在被褥上,跟著他離開的只有一個刀柄。
阿福又是一個獰笑,舉起刀,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駱凝綠心窩刺入。
奇怪的觸感。
明明插到底了,為什麼不覺得像刺入肉裡的感覺?
他舉起匕首,用力的再刺第二刀,因為他用力很猛,撞痛了熟睡中的駱凝綠,他下意識的把手一揮,「我要睡覺啦!」
阿福只覺得一股大力襲來,正中胸口,隨即直接往後跌,這時候他才發現刀柄上居然沒有刀刃,難怪兩刀刺不死駱凝綠。
「刀子、刀子……啊!屁股、屁股!我的屁股!」
尖銳的疼痛從他屁股傳來,痛得他哇哇大叫,喬老又是怒火沖天的醒來。
雖然是深夜,喬家的漁船卻是熱鬧滾滾。
第五章
「這邊的十個銅錢,這一邊的五兩。」
笑咪咪的胖大夫拍拍櫃檯上的兩包藥,對著小喬伸出手,「謝謝關照呀。」
小喬歎了一口氣,仔細的數好銀兩數目,依依不捨的把銀兩推過去。
「這包刀傷,這包治腦傷,沒錯吧?」
那個臭阿福,三更半夜不睡覺,拿刀要殺魚,卻殺到自己的屁股,害她得多花一些錢給他買藥治傷。
「對,小喬,我跟妳說,上次我說過,你們大喬的腦傷得長期吃藥才會好,這一副他總共吃了八次,也差不多了,接下來我要幫他再添療效更好的藥。」
「那這一副藥要吃幾帖?」她關心的問,她真的很希望大喬能夠好起來。
她真的不大相信阿福說的話,什麼國師的兒子,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怎麼都沒人來找?
國師丟了一個兒子,難道都不會著急嗎?好不容易有了消息,應該快點來接人呀,怎麼可能這麼多天了,一點動靜都沒用。
阿福那傢伙鬼鬼祟祟的,一定有問題!
「一天吃三帖,總共要吃二十天才會見效,不過我先跟妳說,這藥不便宜,一帖要二十五兩喔。」
「這麼貴?!」她瞪大眼睛,「不能再便宜一點嗎?」
「小喬,這些藥材都是很難找的,我沒賺妳的錢,完全是為了謝謝妳爺爺幫我整修屋子,我才只收藥錢而已,不收工錢。」
「喔,我知道了,謝謝你。」有錢的時候幫別人翻修房子,現在自己卻落得暫住船上。
唉,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大夫有辦法治治爺爺的怪病就好了。
小喬有些沮喪的拿著藥走出醫館,駱凝綠興高采烈的拿了兩支糖葫蘆跑來。
「我不是叫你在外面等我,為什麼亂跑?」
「我去買這個給妳吃,妳喜歡的。」
「哼,買的?」她伸手去接,順口問了一句。
這裡是旅店、會館、酒樓、醫館大街,根本沒人在這裡擺攤賣吃的或玩的。
「我買的,我有給錢,不然妳問宋大叔,我跟他買的。」
她狐疑的說:「宋大叔?他不是在城北廟會那裡做生意嗎?」
「沒錯。」他笑著說,「我去那買的。」
「你跑得真快。」她詫異的說。
從城南到城北,如果按照她平常慢慢走的速度,也要花上個把時辰。
她才進去拿個藥而已,他已經買了糖葫蘆回來,還臉不紅氣不喘的?
真是見鬼了,真的還假的呀?
不過她所知道的是他不會說謊,難道他真的有神功,跑得比一般人快數倍?
「真的用跑的嗎?」小喬一副懷疑的口氣。
「真的啦。」他張大眼睛,非常堅定,「是真的。」
「好,那你從這裡跑回家。」
她才一說完,他已經伸手把她攬腰挾在腋下,往前衝出去。
他的步伐很大、腳步很輕,她感覺不到有落地的衝撞力,只覺得風在耳邊呼呼的吹,她的頭髮打在臉上有些疼。
等停下來後,她已頭昏腦脹的停在小港邊,她的小舟停在她面前。
「到了,很快吧。」
駱凝綠還是抓著她,直接跳上小舟才把她放下,「我來劃。」
小喬雙腿一軟,坐倒在舟上的橫板,忍不住一陣噁心。
她抓著船舷,大吐特吐了起來。
「小喬,妳怎麼了?」他大驚,連忙丟下船槳過來拍她的背。
「我頭暈,噁……」
「好好的怎麼頭暈?是不是生病了?」他非常關心的問,她蒼白得讓他心裡好難受。
「你試試給人抓著搖半天,看你頭不頭暈。噁……」
他趕緊又是幫她拍背,又是用衣袖幫她攝風,最後用雙手掬起一把湖水,湊到她嘴邊。
「漱漱口才不難受。」
「嗯。」她微低著頭,一手撥著頭髮,把小嘴湊進他手心裡輕輕的啜了一口。
她柔軟的唇瓣,不經意的微碰到他大拇指外緣,但她沒注意到。
可是駱凝綠卻感覺到了,而且他很喜歡這樣,希望她再多碰幾次。
「好,謝謝,我好多了。」
「不不不,妳還沒好,再來一點。」他又掬起一把水,送到她面前。
他的好意她也不想推辭,只好再做一遍,「好了,真的不用了,我們回家吧。」
「再一次嘛!」
「我說不用了,」小喬搖頭,「真的,我好了,一點都不會難受了。」
「再一次嘛!拜託。」他捧著雙手的水,不斷的從指縫流下,滴滴答答的濺濕他的鞋子。
小喬讓步了,「好吧,最後一次了。」
但他手裡的水早因為這次的僵持而流光。
她嫣然一笑,「沒水了。」
他看看手裡真的沒水了,情急之下說道:「沒關係,我只是想讓妳親親我的手。」
小喬猛然一愣,雙頰飛紅,一掌往他頭上打去,「還以為你真的是好心!誰想親你的手呀?呸呸呸!」
「妳呀,妳剛剛親著了還賴。」
「我才沒有,你別胡說。」她搶過槳,劃開小舟把兩人送到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