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件事就拜託你了。」老紳士說。
「我送你出去。」許律師說。
「不用了,我車在樓下。」老紳士看了眼洪金妮,微笑了一下。「看來你還有約會,我不打擾你們了。」
「那就再聯絡。」許仲齊笑,知道他誤會了,但也沒必要解釋。
「許律師人逗是預約七點的洪金妮小姐。」助理說。
「我知道。」許仲齊還是笑,看了下手錶:「你可以先下班了。」
「好的。」助理也不客氣,馬上拎著包包就打卡下班了。
「許律師。」洪金妮看著他,不知道該不該上前認親戚。她跟許仲齊本來就認識,在大學裡還是同社團的學長學妹,後來他出國才失去聯絡,算算也有五、六年沒見了,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她?
「這麼見外,還是你忘了你的好學長了?」
許仲齊回到他的辦公室,洪金妮跟著進去,裡面看起來比外面亂多了,一堆堆的卷宗跟文件夾堆在地上,背景則是一幅虎吼麻雀的國畫。
「請坐。」
桌子倒是乾淨的,紅木桌椅看起來也挺有年代了,要是許仲齊脫掉西裝領帶換上長袍馬褂,洪金妮也不會覺得突兀,畢竟從以前到現在,許仲齊就是一派斯文的讀書人模樣,很難想像他也是球場的長勝軍。
而在球場邊那一顆顆為他雀躍鼓舞的芳心,也有她的一份。
「謝謝。」洪金妮依言坐下,暫時拋去回憶的畫面。
「很久沒見了,最近好嗎?」許仲齊問。
「唔……」洪金妮不知從何說起。
「來找我的通常只有兩種人,一種是來找我借錢的,一種是來找我幫忙打官司的,你是哪一種呢?」許仲齊笑著說,看到她無名指上的鑽石戒指又問:「你已經結婚了?」
「還沒……」洪金妮歎氣道。
「看你說話有氣沒力的樣子,看來應該是餓了,我們先去吃個飯再慢慢聊吧。」
許仲齊提議道,直接就拖著她出門去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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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餐廳的包廂裡,洪金妮覺得有點尷尬。
曾經有段時間暗戀過他,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告白,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她已經將為人婦,不能再有其它的想法了。
這頓飯吃得有點悶,兩個人不著邊際地寒暄著,原本想請教律師的問題,一看到許仲齊,她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聊過之後,她才知道許仲齊的近況。他出國回來就繼承他叔叔的律師事務所,已經開業兩年多,主要的業務倒不是羅志輝說的離婚案件,而是國際事務跟商標申請,專門替跨國公司解決智慧財產權的問題。
「你現在還有在上班嗎?」許仲齊說完又笑了起來:「瞧我這記性,你剛才說過你訂婚了,已經是准少奶奶了哪還需要那麼搏命。」
「為什麼不用工作?」洪金妮反問。
「上班很累啊,你幹嘛少奶奶不做,去做苦工呢?」許仲齊笑道。
「我只是想有點事做。」洪金妮知道他只是開玩笑,不是像她婆婆那種諷刺她的語氣。
「也好,幫你未來的老公做做生意也不壞。」許仲齊點頭道。
洪金妮不以為然,冷哼了一聲:「他的事業多得是人幫,我去了只會礙他的事,更何況我也不知道我跟他能不能真的結得了婚呢!」
「怎麼了?你們吵架了?」許仲齊問。
洪金妮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是心裡的苦悶不吐不快,只好將這幾天來發生的事,一古腦地跟許仲齊傾訴。
聽洪金妮說完之後,許仲齊愣了一下才開口:
「不會吧?你真的相信這些嗎?如果只是靠外人傳話,很難確定事情是不是真的。」
「我說了,我找不到他,他也沒有再打電話回家……」洪金妮歎氣。「如果他真想躲我,就算我找到天涯海角也沒有辦法找到;如果他真的有心,就不該躲我,他連面對我的勇氣也沒有……」
許仲齊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是他人的家務事,他不便開口評論。
「你有沒有考慮親自去找他問個明白?」許仲齊問。
看洪金妮遲疑著,他忍不住又問:
「怎麼了?」
「我很怕,如果事實真的是壞到不能想像的程度……」洪金妮低下頭,她不敢面對真相。
「如果你還愛著他,就要有勇氣一點,還是你認為愛情是這麼淺薄的東西嗎?連一點打擊也禁不起嗎?」許仲齊皺眉道。
「我想想看。」洪金妮看著他,覺得他還是那個俠義心腸的學長,跟之前一樣熱血。「我想我婆婆跟小姑應該知道,不然她們的態度不會這樣……」
「走,我陪你回去問個清楚好了,有律師在場,不怕他們欺負你。」許仲齊鼓勵她。
就跟來時一樣,洪金妮又被他拖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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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王家,結果沒有人在,看樣子婆婆跟小姑又出門去打牌了。
歎了口氣,撲了個空的洪金妮也不方便留人。「今天謝謝你。」
「不用客氣,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儘管開口。」許仲齊衷心地說。當年他沒有留住她,現在她有困難,他決定盡力幫助她。
「我不想再留在這裡了,我想搬走了。」洪金妮作出了決定,她打算先搬走,不想再面對婆婆跟小姑,更不想面對充滿王偉明回憶的房子。只要能離開這個傷心地,這樣她才能想清楚,看清自己的未來。
看她這個樣子,許仲齊也不勸她,支持她道:「也好,如果你覺得這麼做對你比較好的話。」
「至於偉明那裡,我希望請你幫我個忙,幫我解除跟他的婚約。」洪金妮已經心冷,只能被動地等待結果。「他給的一切東西,我會整理好,再請你跟他聯絡,請他點收。」
「我知道了,我會找王先生談的。」許仲齊點頭,知道這裡已經沒有他的事情了。「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