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暴君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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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眾人十來只眼睛全看見它鏗然掉落地面,卻只有她視若無睹。

  「這是……」冰心怔愣地拾起令牌

  「你的……」霍小長蹙著眉心,不是太白興趣地把玩那柄令牌。「又不怎麼好看,你要它做什麼?」

  「它不是我的,是……」冰心額際汗如水注。罷了,她現在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強作解釋亦徒勞。

  她默默地踱到沃昶跟前,仰一首問他:「你願意相信我是無辜的嗎?」

  他是想信,但事實卻不容他不懷疑。

  沃昶雄偉傲岸的面孔,現出一絲無奈。他默然揮起長劍,那劍身碧幽幽地一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砍向床上的布枕……

  五百兩銀子應聲撒落半個床榻,有幾枚滾落地面,滾到冰心的腳前。

  鐵證如山,教他怎麼信她?

  「天,你還真有錢,這裡只怕有四、五百兩吧?」霍小玉驚喜地捧起一大把白花花的銀子,央求冰心慷慨解囊,送她一些。

  冰心宛如一具木樁,給牢牢地釘在地面上,一動也不動。事情轉變得太快,非她小小的腦袋所能頃刻洞穿。

  有人設討坑害她,那個人十之八九就是霍小玉,可她卻表現得一無所知,不是她會是誰?

  老公公和豫初都沒法替她說情,思圖殺君,在巴國可是唯一的死罪。

  他們不承認漢族皇帝,他們只效忠巴族的領袖。冰心勾結外敵,陰謀行刺沃昶,死一百次都不足惜,怎能納她為妃?

  失策失策!老公公無言怪責豫衡,豫衡也不甘示弱,狠狠地反瞪回去。總之,他倆有錯,錯在低估了冰心的能耐。

  究竟是她偽裝得太好,或者是他們的眼光太差?居然錯把刺客當乞兒,非但引「狼」入室,還養「虎」為患。

  問題是,這小妮子前看後看、左瞧右瞧,怎麼也不像武功超凡、來無影去無蹤的大內高手呀!

  大家都不敢講話,都在等沃昶下達命令。殺?或不殺?

  白紙黑字和一堆銀兩把冰心逼向死角。天要亡她嗎?

  這種局面就像一個塵封的啞謎,一個惡毒的咒語,解放群魔想摧毀她。

  很快地到了黃昏,夕陽變得血紅而猙獰,擴張了眾人的疑懼,企圖吞噬她整個人。

  這裡面究竟出了什麼岔子?為什麼偏偏挑中她?

  「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害我?」冰心拉著霍小玉的袖角,悲哀地問。

  「你誤會了,我到這兒只是串串門子,你要不高興我走便是了。」她如同局外人一樣,氣定神閒地晃出長廊外,隱入花叢中。

  「想殺我就動手吧,你們人多勢眾,橫豎我是逃不了了。」冰心豁出去了,假使天意如此安排,她再反抗辯解也是徒然,不如專心等死,想想看或許能到閻王爺那兒告冥狀,還她一個清白。

  「她是我未婚的妻子,你們說,可不可殺?」他出乎大伙意料之外地柔聲相問,卻猝然粗暴地將冰心扯近胸膛,怒目相迎。

  這問題好難啊!「豫衡比較聰明,你回答好了。」

  大老奸!

  豫衡以一記衛生眼回應國師居心不良的諂媚笑容。

  沃昶的問題,表面上是在徵詢他們的意見,實際上則是對自己提出質疑。

  誰也不瞭解他,在踞龍堡僅二十四名大將,十二名重臣中,唯一能和他共商國事的只有兩位護法和國師,但這樣親近的對話也僅止於社稷大計,私底下,他連一點心事也未曾透露。

  眾人只知服從他,執行他下達的命令,關於他私義的感情,誰都不敢多做猜想,也無從猜想起,有時甚至連想要逢迎討好他亦不得其門而入。

  在豫衡眼中,沃昶是個行事詭譎、脾氣怪怪,卻大情大性的人。他有出家人民胞物與的胸懷,也難掩世俗紅塵的愛慾情仇。是個十足的矛盾結合體。

  在他們的記憶裡,沃昶似乎從不曾為了任何人事物縈懷失據,冷熱無度,只除了對她。

  好不容易他肯對一個女人認真,她當然殺不得!

  「請教主手下留情,」豫衡道。「此事尚有諸多疑點,寒姑娘也許是遭栽贓嫁禍亦未可知,可否交由屬下去查個水落石出,屆時再做計較也不遲。」

  沃昶緩緩鬆開冰心,厲眼瞟向國師。

  「屬下和左護法頗有同感,懇請教主網開一面。」他最會「西瓜若大邊」了,既然沃昶和豫衡都傾向暫不追究,他當然樂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嘍。

  「但願我們的疑慮是正確的,否則,你只有祈求老天爺救你了。」他冷冽飽含肅殺的容顏,直到離去許久,仍令冰心魂飛魄散。

  有人說,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存在於不再相愛的男女之間。

  冰心臉上蒼涼靜默,下唇硬是咬出一排雪色的牙印子,冷汗涔涔而下。

  ☆☆☆

  「為什麼陷害我?」

  冰心末經通報,忽然闖入,令霍小玉有些吃驚她。以為她早被沃昶就地正法,至少也該打入地牢,怎地還能自由行動?

  「因為你不該去勾引沃昶,他娶的人必須是我。」霍小玉爭辯得理直氣壯。

  「那你也不必置我於死地呀!」冰心僵硬地直視她的眼、她的臉、她的良心。

  「這點我的確很抱歉,但也要怪你運氣欠佳,偏偏不巧撞破了我的計謀。」

  「你的什麼計謀?」真如沃昶所言,她是漢皇派來的殺手?

  「不要明知故問。」霍小玉不相信她會到現在還啥也搞不清楚。

  「我的確不懂,當妓女是你自己說的,掉令牌也是你自己不小心的,就算我撞見你半夜三更跑去偷窺沃昶睡覺,那又如何?我又沒去跟他打小報告。」明明是自己品性不端,還怪別人。

  「是又怎樣?總之,我不容許你嫁給沃昶。」她先發制人,跑到牆邊取下寶劍,「刷!」地橫在冰心面前。

  「難不成你也愛上他啦?」

  「『也』是什麼意思?」霍小玉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她。

  「是……」她的心猛地撞了一下,是真的有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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