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秀秀憐憫的目光,沃昶立刻冷冽的加了句:「膽敢抗命者,殺無赦!」
沃昶如狂風席捲似的驃悍離去,房裡只留下冰心和秀秀淚眼以對。
「對不起,我沒法幫你。」
「沒關係,是我不好。」冰心決堤的淚水,再次傾瀉而下。
冰心的五臟六腑彷彿均化成氣體,隨鼻息呼嚕而出,前景如一團黑霧,死裡逃生,是幸抑或不幸?
心疼得四分五裂,這就是她最初與最後的男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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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教主,孟皇爺回城了。」侍衛來報。
高坐廳前,面色絕冷,心魂已經遠至城中某個角落的沃昶,乍聞這消息,凜然一愕。
「不是說月底才到?」孟璋在耍什麼把戲?
「想必提前了,他們一行人己進住城堡內,國師命屬下請示教主,去不去迎接?」
「去。」
沃昶跨上坐騎,雄偉的英姿在如煙的虛霧中緩緩馳向城堡正東大門。
孟璋似乎早己等在那裡。喜歡擺派頭的他上剛呼後擁的近百名隨從浩浩蕩盪開入臨湖大道。
沃昶策馬走近,他即先發制人。「收到我的信了,幾時出兵?」豫衡已經告訴他,沃昶根本沒娶妃納嬪的打算,兩條路讓他選,既已放棄其一,自然是選擇其二嘍。
「不出兵。我從來沒有出兵的打算。」沃昶以睥睨之姿望向孟璋。
「反了你!」孟璋面色如土,驚疑瞟向豫衡、國師及一干重臣、謀士。
「稟皇爺,百姓在此安居樂業,富足安康,大興於戈,實百害而無一利。」國師早以沃昶馬首是瞻。
「你!」不可否認的,踞龍堡在他主政之後,顯得格外繁榮、富足。
但那又如何?他的國仇家恨才是最重要的。
「教主愛民如子,族人感同身受。大丈夫以大局為重。」豫衡居然也靠向沃昶那一邊。
「住口住口。」這一切完全出乎孟璋意料之外。他處心積慮收沃昶為義子,所為何來?「願意隨我復興故土、舉兵作戰的,站到我身旁來,否則……就……」
簇擁在沃昶身側的,都是謀略和才幹過人的忠臣,他們沒道理、更不應該那麼快就給收買了去。沃昶,他究竟使了什麼妖術。
「反了,反了!你們……好好好,等本皇安頓好後,保證跟你們秋後算帳。」孟璋怒氣沖沖步向沃昶。「暫時不出兵可以,但你得馬上給我娶妻生子。」指望不了他,指望孫子總成了吧?
昔時勾踐,十年生聚,十年教訓,他當然也可以如法炮製。總之,他悲壯的宏願,絕不能被沃昶毀之殆盡。
「遵命。」沃昶欣然轉往豫衡眾人,烏瞳中閃著感激的星芒。
咦!答應得如此爽快?
孟璋忽覺不對勁。
「把人帶上來。」他指著五個款款步出、國色天香的璧人。「挑一個?兩個?或全部納入後宮?」
「多謝義父關愛,納妃之事,孩兒早有人選。」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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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內的哭聲未曾間斷,沃昶佇立廊外,雙瞳周圍佈滿紅紅的血絲。
仇雁申留了一封書信,坦言他即是漢皇派出的三大刺客之一,卻受了他的感召,心生慈念,終是下不了手。
既然無法完成使命,也不能背叛漢皇長居此地,他只好走人。
總之,是沃昶誤會她了。作夢也想不到他會失控到那種地步。
她為何還哭?是那兩巴掌的余痛未除?沃昶如同被猛獸當胸挖掉了心一般疼。
陡地,冰心聲嘶力竭地大吼:「沃郎!」
沃昶心緒緊揪,旋即破門而入——眼前的景象令他幾乎魂飛魄散。
霍小玉手持利刃,目光凶狠,冷然逼近被綁在床柱的冰心。
「你——為何三番兩次要置我於死地?」冰心驚駭地問。
「因為你得到了沃昶的——」妒火引燃殺意,佈滿霍小玉的眼中。或許連她也不知道自己已被愛蒙蔽了理智,正一步步走向毀滅之路。
冰心感到劍氣襲至,必死無疑。然,沃昶身手更快,在她握劍高舉時,已凌空一劈,其勢職虹,先傷之,再取之,直剖心房,二招已了。
「我本想饒你一死的,豈料你不知好歹,自尋死路。」收攏長劍,沃昶立即為冰心鬆綁,狂亂地摟著她,心中有千千萬萬個不忍。
「對不起,我不該逃走的,不……該惹你生氣。」她這一生從未如此驚惶害怕過。
「傻瓜!」沃昶輕罵著,眼中卻閃過無限愛戀。「我錯了,我不該打你,可我……我好怕失去你。相信一見鍾情嗎?我對你正是那樣的感覺,天知道我隱藏得多辛苦。我要你,要你陪伴我生生世世、生生世世……」他喃喃地不斷重複這句話,一遍又一遍。
「沃郎!」能再倚進他懷中這種喜悅和滿足已足夠讓她無怨無悔的了。
「為什麼要走?」他認為他倆已心心相屬,冰心怎能不告而別?
「我……」她躊躇地咬了下唇。「我以為你並不愛我,所以……再者,我想去找一個好友——」
「唐碗?」
「你也知道她?」
沃昶莫測高深地一笑。「你不正是為了她,才願意和我……」在北冥教內,有什麼事情瞞得了他。
「不是的,至少……不完全是那樣。」冰心將自己的小手放進他掌心,悄然地與他十指交纏,象徵著一個無言的盟約。「阿碗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好朋友,有很長一段歲月,我和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情同手足……」她俏臉忽也飄上紅暈,彷彿酒醉的緋紅。「一開始,我自認是因念及舊情才……但,經過這些時日,我才明白,其實我……」
「如何?」他明知故問。
「你曉得的。」冰心嫣頰益發燥熱。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沃昶不安好心的撫向她微露的酥胸。
「我……」她曖昧地滑到他的腰腹下,朝他偉岸的男體輕輕一咬。
「你?」沃昶屏住氣息,覺得自己的魂魄都要被她奪去了。
「喜歡嗎?」儘管因哭得太久,身心有些疲憊,可腦中一掠過沃昶帶給她銷魂蝕骨的情景,就馬上變得異常亢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