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喘吁吁的分開兩人的唇,氨氳的眼眸注視著她,時間、空間好像都停止了,彷彿這一刻世上只有他們。低下頭望著她的小手在他胸膛上輕撫,渾身像要著了火。
「你再這樣……我會想跟你做愛。」終於,他困難的開口。
做愛……呵,聽起來是多美好的字眼。
愛是可以做出來的嗎?孫妮琪恍惚的想著,幾乎醉倒在他灼熱的凝視下。
這一刻,她只覺得自己好孤單、好寂寞,她需要他有力的懷抱還有熱烈的親吻來撫平、來安慰,需要有人來溫暖她,而她希望那個人是他。
這一刻,她需要他!孫妮琪放棄思考、順從自己的渴望,她伸出小手貼住他心口,感覺他紊亂有力的心跳,無言的傳達迫切的需要……
尹峰的眼眸一黯,輕輕抱起她,大踏步走入臥房,將她放在大床上。
離開他的懷抱讓孫妮琪感到片刻的寒冷,但很快的,他覆上來的強壯身軀溫暖了她整個人……睜眼望去,藍色調的房間好像大海,而她是海上的孤舟,即將在狂風暴雨中飄搖……
人家說「酒後亂性」,她沒喝酒,居然也亂了性!
熱烈的激情過後,她在他懷裡累得昏睡過去,醒來時房內陰暗,而他一手橫過她的頸下,另一手大剌剌的放在她胸上,充滿佔有慾的姿勢讓孫妮琪簡直想再度昏過去。
發生什麼事了?
她很想假裝自己失憶,甚至想誣賴尹峰不顧她的意願硬逼迫……可是她清清楚楚知道,這種事會發生,完全是因為她一時神志不清所造成。
他們會發生關係,根本是她默許的!
孫妮琪尷尬欲死,拿開他的大手,不顧全身酸痛,開始撈起衣服穿。她真是愚蠢,居然跟他……以後該怎麼辦?
見到床上已經乾涸的處子之血,她恨不得來一道雷劈暈自己。
此時,尹峰慢慢睜開惺忪睡眼,困惑的問:「你不多休息一會兒?」
轟!
孫妮琪渾身一僵,不敢轉頭看他赤裸的身體,匆忙穿好最後一件衣物,為了掩飾奏赧,心口不一的說——
「我才不要留在這裡讓你繼續糟蹋!」
尹峰睡意全無,臉沉下了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憤怒低問:「你在胡說什麼?」
「我說……」孫妮琪鼓起勇氣瞥去一眼,見到他亂糟糟的頭髮,憶起是自己揉亂的,非常心虛。
他在氣什麼啊?吃虧的是她又不是他!
「我說,我再也不要做這種事,我討厭男人,一點快感都沒有……」她胡亂瞎扯,一邊往房門口移動。
尹峰幾乎要氣瘋了!
他沒有想到孫妮琪居然把他「吃干抹淨」之後就過河拆橋,而且還這樣批評他!
還記得她達到高潮時的呼喊,當時那熱烈的反應差點要了他的老命,而現在她竟敢昧著良心說一點快感都沒有?
一醒來不但迫不及待撇清關係,還重挫男人最在意的性能力,簡直要氣死他!
「彼此彼此,勸你多找幾個男人累積經驗,免得讓下一個男人倒胃口!」萬峰氣得口不擇言。
孫妮琪睜大眼睛,一副想殺人的模樣,他居然敢嫌她生嫩?她還沒要他負責呢!「多謝建議,我會找到更好的『指導老師』!」摔上房門走出去。
尹峰話一出口就懊悔了,他惱怒的抓著頭髮,世上也只有這個孫妮琪能讓他失去冷靜與風度。現在該怎麼辦?原本只知道她生澀,但沒料到她居然是處子,這年頭居然還有像她這麼美麗的二十八歲處女?
想起腦海裡剛剛一閃而過的「負責」二字,尹峰咒罵起來,瞪著床上的「證據」看。
昨晚可是你情我願,況且男歡女愛正常得很,他沒道理因為那片帶血薄膜就得負責,反倒是孫妮琪還巴不得立刻跟他劃清界線呢,讓人看了就火大。
難道她以為他愛上她了?嗟!
尹峰告訴自己就當做發生一夜情,沒什麼的,他才不在乎。
孫妮琪要耍潑辣去找別的男人,他可不吃這一套!
碎碎念了一晚加上掙扎三天,尹峰在第四天下午來到孫妮琪的住處附近,覺得自己真是窩囊。他不是要來看她,也不是想跟她說話,只是來給她母親上個香。
這是人之常情,知道人家母親過世,就算交情再不好,於情於理至少要來拈個香,也算是基本做人道理。
尹峰一路對自己強調,然而按了門鈴,他的手心卻開始盜汗,當見到開門的是另一個女人,他的心急速下墜……
「你找誰?」孫安琪抱著毛色純白的胖貓咪問道,貓咪在她的輕撫下發出嘮嗚聲。
眼前的男人高大俊朗,穿著頗有品味,一看就是那種事業有成的雅痞型男人。
「我叫尹峰,是……妮琪的朋友,她在嗎?」居然有些結巴。
孫安琪一臉驚訝,狐疑的對他一下打量。「你騙人!」
尹峰心一驚,聽到她繼續說下去
「除了小萌,我姐才不會跟男人交朋友。不過你是第一個敢這樣說的人,進來吧。」孫安琪施施然的讓他進門,自顧自的走在前頭。
我哩勒!尹峰哭笑不得,跟在她身後關上大門。
想必這就是孫妮琪的妹妹了,而她口中所說的「小萌」,跟孫妮琪有何關係?
正要打開紗門時,一隻狗已經迅速汪汪叫著咬住了他的小腿肚,痛得他倒抽一口氣。
「雪特,走開!」已進屋內的孫安琪連忙走出,嚴聲命令,眼睛一瞪,雪特垂頭喪氣的放開戰利品,不過仍然充滿敵意的對尹峰示威的吠叫。
「雪特」?尹峰著惱的瞪著眼前丑不拉嘰的狗——五官全擠在一起、全身是毫不出色的灰毛、腿短身子長,看來就像只臘腸狗。
真是醜斃了,居然還敢咬他?尹峰瞪著雪特齜牙咧嘴的模樣,差點想抬起腳踹它。
「抱歉,雪特不喜歡外人。」孫安琪說著,把懷裡的貓放下。
一狗一貓立刻玩起追逐大戰,瞬間消失在庭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