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看起來如此狼狽?黑風齊不敢胡亂臆測,害怕真相會讓他心碎,他不懂,宮裡有誰這麼大膽敢動他的人?
「蓮兒?」他焦急地喚著她的名字,直把她蒼白的臉都拍紅了,才見她半閉的眼簾掀了掀。
心好累好累哦,她不想再面對這醜陋的一切了,寧可躲起來也不要知道真相,究竟是誰這麼殘忍不准她睡去?
緩緩睜開眼睛,她只看見眼前有好多個模糊的人影,忽前忽後的晃個不停,讓她的頭更痛了。乏力的眨眨眼,模糊的人影逐漸清晰,在她眼前放大。
黑風齊看著她茫然脆弱的模樣,心痛得簡直要爆炸了。停下拍打的手,他將她虛軟的身子摟抱進自己懷裡,似乎不這樣做她就會離他遠去似的。
該死,他早知道不能答應她單獨出來的,看看她,還不到一個時辰就把自己搞成這樣。
「蓮兒?你怎麼樣?」
這一次,黑風齊低沉渾厚的聲音終於讓慕心蓮回神了,她怔愣的看著他,嘴巴張了張,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是他,是這個傷透她的心,卻又控制不了自己愛他的男人!神情黯然地看著他,她到這時候才知道自己輸得有多徹底,傻喲!
「現在別說話。」
沒察覺她眼神的轉變,黑風齊很快的抱起她,朝寢宮走去。
該死,他會查出一切的,膽敢動他的人,就別怪他毫不留情了!
隨著黑風齊經過時捲起的狂怒火焰,冷泠國似乎也正刮起颶風……
「她怎麼樣?」
一見太醫放下手中的筆,黑風齊馬上迫不及待的上前追問。
「回王,慕姑娘手上、腳上皆有一些擦傷,臣已吩咐宮女上藥,暫時別讓她碰水就沒什麼大礙了;另外,她受了重大刺激,導致精神恍惚、脆弱、體力耗損,臣已讓慕姑娘服下安神的丹藥,讓她好好休息即無大礙。」
聽完他的報告,黑風齊深鎖的眉頭並沒有紓解,相反的,顯得更加躁鬱。揮手要太醫退下,他不發一語的看著睡夢中的心蓮。
那兩道秀麗的黛眉連在睡夢中都不禁愁苦地緊緊鎖著,細瘦的身子彷彿一碰就會碎了一般,教人憐惜。
她知道了!
趁著剛剛太醫診治的時間,黑風齊已經迅速的調查了來龍去脈,想不到,罪魁禍首竟是自己。
沒錯,麗妃是該死的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但當初若不是自己矯情,心蓮也不會這麼狼狽。
他知道她心高氣傲,所以會受不了這刺激他一點兒都不驚訝。
自從知道她的心意後,他已逐漸接受這一段奇緣,加上她真的騷動了他的心,他才想著該如何告訴她這一切,並補辦婚禮,沒料到已有人向她碎嘴了。想起發現她時,她所表露的激動與脆弱,黑風齊餘悸猶存的握緊她的小手,心生不安。
他一直都知道她跟一般女孩子不同,心蓮剛強的性子決不容許背叛;他只希望她能快快醒來,好好的聽他解釋。
時間慢慢過去,黑風齊在床邊坐得腰酸背痛,見心蓮猶沉沉睡著,索性脫靴上床抱著她馨香的身軀,不知過了多久,在他幾乎昏昏睡去之際,一個小小的掙扎讓他警覺的睜開眼睛,很快的坐起身。
「蓮兒?」
瞧她緩緩睜開眼神,黑風齊的睡意霎時全消,驚喜的握著她的手問道:「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第8章(2)
睜著茫然的大眼看著他好一會兒,慕心蓮的意識才慢慢回復,揪心的疼痛再次緊緊地攫住她。
眼前的俊容是何等熟悉呀,而此時看來卻又陌生不已。
為什麼?為什麼該是最親密的人卻要欺騙她呢?他怕自己像其他女人一樣亟欲控制他嗎?不,打從一開始她就表示過要離開了不是嗎?就算身子被他奪了,她也沒想過要賴著他呀,為什麼在她好不容易決定留下並付出整顆心去愛他之後,他才這麼傷害她呢?
她久久不說話,一張臉如雪般蒼白。看著她,黑風齊擔心地問道:「怎麼,真的很不舒服嗎?我叫太醫來!」
「齊——」費盡力氣喊出他的名字,慕心蓮又是一陣心痛,虛弱的咳個不停。
「咳……」
「先別出聲。」聽她嘶啞地嗆咳著,黑風齊著急地將她扶坐起靠著自己,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先別說話,瞧你,難過了自己吧。」
好不容易止住咳,慕心蓮倚靠著熟悉的懷抱,傾聽著平穩的心跳,卻再也沒有往日的甜蜜。閉了閉發熱的眼睛,她瘖啞地問:
「為什麼?」
雖然只是短短三個字,但已足夠說明她的痛心。黑風齊敏感地察覺到她的冷淡,相偎的兩顆心驟然遠離,讓他感到莫名的空虛和……害怕。
下意識的抱緊她,他急急說道:
「先別說,等你身子好點兒我們再談。」
慕心蓮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他,讓黑風齊的心愈來愈慌。
「別這樣,蓮兒,你聽我說,百花國一直以來和冷泠國的關係就不好,你是他們送來的人,我有必要保護我的子民,不過,我已經吩咐下去開始籌辦婚禮了,等你身子復原了,我們……」
搖搖頭打斷他的解釋,慕心蓮已經不想追究那件事的前因後果,這樣的相遇本來就太過傳奇,而黑風齊身為一國之君,本就有責任保護人民不受到危害,怪不得他對來歷不明的她起戒心,現在她只想知道自己在他心裡究竟是什麼地位。
「我只想知道你愛我嗎?」
「我……」
該死,這種話教他怎麼說得出口?
板著臉,黑風齊因為彆扭而顯得更加冷峻。
這一遲疑,無疑是將慕心蓮打入萬劫不復的地獄中,心慢慢的滴血,漸漸碎成一片片,卻麻木的感覺不到疼痛。微微扯開嘴角,她泛起一抹清冷的微笑,教黑風齊看得膽戰心驚。
「我可以請求您一件事嗎?」
她異於平常的敬語讓黑風齊不由自主的猛點頭,雙臂絲毫不肯放鬆的擁著她,似乎不這樣她就會飄然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