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簽……簽給你?這……這並不公平,你怎麼可以趁我不在場時……」
她-時又惱火了,正準備將契約書撕個粉碎時,奔雷托立即出聲說道--
「你不先看合約內容就撕了它,到時後悔別再懊惱不已。」他鄭重地告訴她。
「還需看什麼,難不成你會把代理權讓給我介她帶著不信任的口吻問。
「如果真如你所說呢?」
"這句話倒讓迎菊正視起那合約裡的內容,她將揉皺的紙張打開,大致看了裡頭內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她誤會他了。
「要是你現在想把它撕毀,我也不反對,這樣我就有理由,請潘老闆好好再跟我重新簽定一份,到時你可就別眼紅。」
經他這麼一說,迎菊忙將揉皺的紙張打開,光是看前幾條,她便瞭解整個狀況,原來奔雷托已替她將代理權簽妥,上頭言明,江南沿海六省的汾陽酒代理權,為期三年,全由醍飄居代為經銷,每年一千壇,利潤為批發價的三成,比起其它的批發價格,還要高出許多。
「如果現在你還想要把這張合約撕掉的話,那你就快點撕吧,如果不想撕,那就快把名字給簽上去,免得我到時候後侮,你就真沒機會了。」奔雷托看著她的表情,由盛怒轉為羞赧,情緒變化之大,好比夏季午後的西北雨,總是變化萬千。
說不簽是笨蛋,這樣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她怎會輕易錯過,她連忙拿起奔雷托遞來的筆,在合約上簽上自個兒的名字,等到一簽完,她總算鬆了口氣。
「太好了,長久以來,就想要跟潘老闆簽長期合約,如今,總算是如願以償地完成了。」白紙黑字,往後三年,她將有更豐厚的利潤,只要打出汾陽杏花村的名號,想不好好撈上一筆也難。
「菊兒。」
「什麼事?」她還陶醉在成功的喜悅中,對著未來美好的三年,充滿綺麗憧憬。
「你忘了一件事。」
「還有什麼事嗎?」她想了一會,總記不起還有什麼重要的事。
「這未來三年,你將不會經手醍飄居的經營權。」他頓了頓接著說:「我已跟老闆說過,將來的業務接洽,全都由你大姊來全權負責。」
「為什麼要交由我大姊來負責,我才是醍飄居的真正負責人。」她詫異地問,他憑什麼替她作主?
「你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要是在爭取汾陽酒的代理權上輸了,就要跟我回大漠,這些你都忘了嗎?」他早料準她會忘得一乾二淨。
「我……我當然沒忘,可是這……」這醍飄居是她一手打造的王國,要她就這樣說放就放,以她的個性來講,實在有些割捨不下。
「你可以跟我回大漠,那兒有五十幾座酒坊供你經營,這應該夠了吧!」
「這以後再說,我看我們還是趕緊回吳江,打擾潘老闆太久也不好意思。」才說完,便起身準備穿鞋,存心想用耍賴來逃過奔雷托的質詢。
「等等!」
「什麼事?」
「等我到杭州去談完事後,你就必須要跟我回大漠,而且沒得讓你考慮的餘地。」他胸有成竹,認真的交代。
「你總得給我個時間準備,哪能說走就走。」
「我想合約書上有些內容,你還沒看清楚吧?」。
「合約書的內容?」她覺得有些詭異,馬上將合約書打開一看,原來她只看了主要的前三行,就樂得不可開交,卻忘了看到最後還有附註的一點,那幾行小小的字,上頭寫道:
著請潘錦貴潘老闆與潘夫人為見證,於合約簽定之時三個月內,陸邊菊姑娘必須下嫁奔雷飛旗主,並將吳江醍飄居之經營權,改白其大姊陸元梅姑娘負責,此約即定,不得有任付異議,否則必須無條件獻出醍飄居之所有產權,於奔雷托旗主。
迎菊一看,曉得又是被自己的急性子給害慘了,整張合約內容沒看完,就爽快地簽了賣身契,這下她就算多長十張嘴,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願賭服輸,這回你該心服口用了吧,你輸給了我,我還將汾陽酒的代理權讓渡給你,你說,天底下可有這等好的事情?」他揚起她配紅的嬌臉,看她事到如今,可還有話可說。
從認識他到現在,除了用七里飄迷騙過他外,其餘的幾次交手,她全都敗得一塌塗地,要叫她就這樣嫁給他,她才不甘心。
「你……你也曉得,這種婚姻大事,豈是我能說了算的,家裡的長輩又不在,只剩下一位大姊,況且長姊如母,至少也要讓我跟我大姊報備一下吧!」她腦筋一轉,將責任全推卸到大姊身上。
「你是說,只要你大姊答應,你就會心甘情願嫁給我?」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溫柔的眼神看著他。
「如果大姊都同意了,我還有什麼話好說呢?」她以女性的嬌柔,徐徐地依近他身邊。
「問題是……我想知道你自己的意願,你本身的心態最為重要。」面對她異常的溫順,他存著半信半疑,不敢高興得太早。
「技不如人,我還有什麼話說?你事事強過我,我還有什麼好不服氣的呢?」她整個人窩進他懷中,平常給人有小母獅感覺的她,現在宛然成為一頭小花鹿,就連說話的屍音也如春風吹拂、柔弱無骨。
她嬌庸地貼在他胸前,用修長的玉指,在他胸前劃個圈兒,深不可測的眸子裡,有著女人對男人心悅臣服的歸依感。
如此這般的對待,就連奔雷托也不禁心族大張,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臟,正澎湃如戰鼓般撞跳著,看見她的臉緊貼在他心窩處,大漠蒼鷹的豪情萬丈,也融化在那淺淺嬌靨的朵朵含笑中。
他相信這回她是真的甘心認輸了,以他所熟知的陸迎菊。是不可能在男人面前如此低聲下氣,還卑微得像個小女奴,十足的百依百順樣。
「你會這樣想,我也相當開心,趕明兒我們就起身前往蘇州,向你大姊提親去。」他仔細地看著這乖順的小女人,而迎菊也鳳眼微酣,眼中沒有半點鋒戾之氣,她要做到百分之百的歸順,不能讓對方看出一絲一毫的可疑之處。